既然自家男爵的命令是要活捉,騎士們也就棄了手中的弓,向著僅存的兩具飛梯奔去。能夠避免和那樣的神射手對射,他們也多少鬆了口氣。
至於他們有沒有考慮過女孩近戰的能力?這世界上沒有誰能夠十全十美吧。對方怎麼說也是瓦姆伯恩家族的大小姐,如假包換的男爵千金。現下不過區區十六歲的年紀,就已經成為了魔法師,還有著一身神射的本領,若是她連近身戰鬥都還能同樣精通的話,那他們這些大男人哪還好意思繼續當什麼騎士,幹脆自己直接抹了脖子算了。
見城下的那些騎士們一個個的仿佛打了雞血一樣,爭先恐後的搶著登上飛梯,瓦姆伯恩家的護衛們也急了,紛紛擋在飛梯上方,三、四柄長矛一起朝下戳去。
然而,實力的差距放在那裏。飛梯上的那位騎士手中的長劍隻是隨意撥了幾下,便輕巧的化解了上方的攻擊,甚至看準時機斬斷了一根來不及縮回去的長矛。
“終於,是時候了。”伊莎貝爾仰望著天空,似乎在祈禱著些什麼。當她低下頭的時候,眼神已經堅定無比。“塞巴斯蒂安,我們一人一邊。”
“遵命,大小姐。”塞巴斯蒂安活動了一下手腕,拔出了腰間的劍。雖然他今天還剩下不少心靈力量,但是他卻不敢隨意使用,因為敵軍中對兩人威脅最大的那個男人還沒有出現。以男孩對他的了解,誰知道他會不會喬裝後混在民兵中伺機偷襲呢,想來這種事他也是絕對幹的出來的。
終於,第一個穿過護衛防守的格拉波家族騎士登上了城垛。
隻不過,當他興奮的左右搜索著目標少女的時候,卻詫異的發現對方就這麼施施然的站在前方,左臂向前舉起,五指張開對著自己。腦海中剛閃過一絲疑惑,一道斑斕炫目的光芒由女孩的手中呈錐狀散射而出。然後,他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的眼睛——!”他想大喊,可是卻喊不出聲。
手指變得無力,長劍再也把持不住,“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整個身體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控製,再也無法挪動半下。
但是他依然慶幸,因為他的感覺仍在。
然而下一秒,他卻開始痛恨起這殘存的感覺來。
他感覺到自己的麵罩被人抬起,下一秒,利刃便割破了他的喉管。他甚至能感覺得到自己的鮮血猛地噴湧而出,然後順著盔甲內部流淌而下。感覺帶給他的,隻有極端的恐懼和折磨。
再然後,他徹底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伊莎貝爾輕輕一推,騎士的屍體無力的向後仰倒,落回了飛梯上,砸在下麵的另一個騎士身上,連帶著後者一同滑下。
女孩稍微瞥了一眼自己的右邊,在那裏,塞巴斯蒂安和數名護衛正死死地攔住登上城垛的一個騎士,沒有讓他前進半步。那人的身後,飛梯上的另一個騎士,嚐試了好幾次,卻依然無法成功的越過前麵的人登上城垛,不得不依舊和那些拿了長矛朝下亂捅的護衛們糾纏在一起。
見狀,伊莎貝爾輕輕的舒了一口氣。眼見自己這邊又有一個騎士沿著飛梯飛快的爬上來,女孩凝了凝神,冷靜的再一次吟唱起了咒語。
戰鬥仍舊在繼續。
由於僅有的兩具飛梯對於格拉波軍隊來說顯然完全不夠,那些隨身攜帶了飛鉤的民兵早已在傳令兵的指揮下衝到了第一線,還有一些人被命令後退少許,尋找在之前箭雨覆蓋下遺失的剩餘飛梯。
而此刻,瓦姆伯恩家族護衛們的箭矢,也終於徹底告罄。
隨著戰事的進行,前線的動態也在第一時間被彙報到了老格拉波男爵那裏。
“大人……湯姆大人他……被瓦姆伯恩小姐擊殺……”
“傑……傑瑞大人也……”
“夠了!”當副官又一次慌慌張張的來到老格拉波男爵的身邊時,老男爵冷冷的說道。他轉向身邊的阿拉提,麵無表情地開口,“你去吧。”
“那麼你的安全怎麼辦?”阿拉提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哼!這個時候還談什麼安全?”老格拉波怨毒的說道,“真沒想到,那個小丫頭竟然如此難纏。再這樣下去,能不能取勝都是個問題了。行了,不必多說,你去吧!”
“你之前所說的封賞……?”阿拉提稍稍沉默後問道。
老格拉波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過了好久才吐出一句:“你不必擔心,我說話算數。”
阿拉提沒有再說些什麼。他的目光已經越過了眼前的戰場,停留在了城牆上的那個男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