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羊皮紙的紋理都不可能相同,法師在製作卷軸時下筆的角度,用力的輕重也必須隨之適當的進行調整,這也是為什麼魔法卷軸無法通過簡單的刻印量產的原因。
另外,越是高級的法術,所需要描繪的符號就越多,構建成的圖形也越複雜,自然也就需要花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一個**師也許能夠在一天之抄錄好幾個一級魔法卷軸,但卻需要花上整月的時間來抄錄一個九級魔法的卷軸。可想而知,越是級別高的魔法卷軸,就越是有價無市。
**師塔的市場區有著各式各樣的魔法材料,其當然也有不少東西相當有用。但當塞巴斯蒂安的目光掃過標簽上的價格之後,便不得不絕了那個念頭。
由深海烏賊的墨囊提純的光墨水,能夠使幻術和水係魔法更難以被抵抗,每盎司價格五百金幣……
用幼年彩色龍的皮革硝製成的龍皮卷軸,能夠有效的提升相應元素屬性塑能係魔法的威力,每張價格三百金幣……
迷一樣的永生鳥自願贈予的黃金尾羽製成的羽毛筆,價格麵議……
最後,塞巴斯蒂安一邊歎著氣,一邊打開了剛開始學習時由雅格導師為他準備的那個小背包,從裏麵取出一疊厚厚的羊皮紙,還有標準的魔法墨水和天鵝羽毛筆。
“奸商啊這讓我這種窮人怎麼活啊”某個毫無自覺的男孩無恥的感慨著,完全忽視了哪怕是最普通的魔法墨水也需要八個金幣一小瓶的事實,足以抵得上男爵家的女傭們兩個半月的薪水了。
將心那點小小的幽怨徹底的拋開,年輕的魔法師一筆一劃專注的寫下了充滿力量的字語。隨著他手羽毛筆的移動,筆尖所留下的痕跡就會亮起一陣輕微的紅光,仿佛羊皮紙都在被魔法的力量所灼燒。而每當他正確無誤地完成一個段落,這微微的光茫便逐漸淡去,被安全的封存在卷軸之。
塞巴斯蒂安選擇抄錄的卷軸多是一些效果較為固定,或是在特定情況下相當有用卻並不常用的魔法。如此一來,他便不需要用每天為數不多的法術位來特地準備這些法術了。
譬如說,他之前在戰鬥曾經使用過的法師護甲這個法術,無論是學徒或是**師來使用,所造成的防護效果都是一樣的,差別隻有法術持續的時間而已。這種情況是由法術本身的結構所決定的,並不像是火球術一樣,強大的**師使用出來造成的破壞力要遠遠過剛剛學會它的魔法師。
每一天的清晨,合理的選擇需要準備的法術,用以應付可能遇到的情況,是每一個法師必修的課。
此刻如果有人能夠親眼見到塞巴斯蒂安抄錄卷軸的情景,必然會大吃一驚,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年輕的魔法師完全不像是在進行那無比精細的工作,而仿佛是在描繪一幅抽象的概念畫,似乎並不需要思考下一筆應該如何落下,而是相當隨性的揮動著手的羽毛筆。他的動作輕盈,姿態優雅,完全是一副大師做派。不過半個鍾頭,一張蛛術的卷軸便已經大致完成。
從腰間的法術材料包取出一小團蜘蛛絲捏在指尖,塞巴斯蒂安雙手輕觸身前的卷軸,低聲吟唱起複雜的咒語。
羊皮紙上的符號隨著魔法師的抑揚頓挫的語調,一個接一個的燃起淡淡的光芒。直到整片羊皮紙都被映的通紅,塞巴斯蒂安的咒語在一個突兀的節點果斷的結束了。
搖曳的紅光猛地一滯,隨後默默的褪去,隻留下一張寫滿了難懂符號的羊皮紙。
塞巴斯蒂安滿意的點點頭,知道隻要自己集精神繼續完成這最後一句咒語,卷軸的魔法就會被激出來。他再次端詳了一下在這個世界所製作的第一張魔法卷軸,隨後輕巧的將它卷起來,用細繩紮住端,放進了身旁的卷軸盒。
“那麼,下一張。”年輕的魔法師活動了一下微酸的手腕,伸手抽出另一張羊皮紙,開始抄錄今天準備好的另一個法術。
他很清楚,絕大多數偉大的法師,都是從這樣細小的事情開始做起的。畢竟,如果你沒有能夠生在一個什麼都不缺的家族,那麼,你就隻能靠自己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