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責所在罷了。”蕾絲優雅的捋了捋耳邊的發梢,淡淡說道,“雖然以大人的實力,未必會在意這裏的安全問題,但我們卻不同。作為仆人,我必須要在大人留意到之前,確保不會有誰騷擾到他才行。你們……既然伊莎貝爾大小姐將你們暫時借給大人調度,那麼這段時期,就要麻煩你們多費些心了。”
“當然,能夠為塞巴斯蒂安大人服務,是我們幾個的榮幸。”幾名護衛挺直胸膛,肅然道。
在參加過伏波堡一役的這批護衛隊成員的心中,塞巴斯蒂安在家族中的地位僅次於領主男爵本人和伊莎貝爾大小姐。若是論敬畏的話,這排名怕是還要再往上升些。那白晝之中突如其來的大片黑暗,那隨意指示的滔天火柱,對於一輩子也沒機會見到幾次神奇魔法的他們來說,實在是有著太大的壓力。
“那就好。”蕾絲略略點頭,目光在剛買來的奴隸們的身上來回打量著,“至於你們……相信你們自己心裏都有數,是的,你們並不是那種最低級的苦力。我之所以買你們回來,不可能會讓你們去開荒耕作,我需要的是你們各自持有的技能。所以,大家放心,你們不會被粗魯的對待,隻要表現好的話。很快的,你們就會發現,我家大人是一位相當仁慈的主人,並且睿智而公正。隻要你們對家族的貢獻能夠讓大人滿意,那麼,到時候我會允許你們為自己贖身,脫掉奴隸的身份,重新成為自由民。你們可以記住我的話。”
十名奴隸中絕大多數人麵露喜色,眼神中也第一次出現了明亮的光彩。
雖然同為奴隸,但根據不同的來由,奴隸實際上也分為不同的檔次。他們有的是戰俘,是被征服者,是倒黴到極點無意落入奴隸販子手中的異鄉人;有的是罪犯,是破產者,是被牽連的無辜家人;有的則是窮到活不下去或是其他原因,被家長出賣的妻兒,甚至是別無選擇賣身為奴的流民;還有一些更是奴隸的子女,他們的父母是奴隸,因此他們一出生便被烙上了奴隸的刻印,心理以及生理上。
一般來說,那些較為低賤的下等奴隸,都被賣去了較為偏僻的地方開礦開荒,生死有命;而那些背景較為清白,品相較好又或是有些一技之長的,則會被賣到鄉鎮或城市之中。無一例外,在賣出之前,奴隸販子們都會好好地調教他們,讓他們用自己的身體清楚的記憶住違背主人命令將會得到怎樣的下場。但不管怎麼說,一小部分人的未來總比待在礦場的同伴們要好得多。至少,確實有一些奴隸因為功勞被他們的主人解放,甚至有些後來還翻身成為了商人,小日子過得都算不錯。
也正因為如此,蕾絲的話才能順利挑起了他們心底那殘存的希望。當還沒有完全絕望的時候,哪怕再縹緲的希望,也能夠支撐著人長年累月堅持下去。
“看來你們已經明白了,很好。那麼大家立刻就行動吧,先盡快讓這裏運作起來。”蕾絲笑著拍了拍手,麻利的指揮著,“廚娘和女仆們跟著我,我會帶你們先逛一圈熟悉一下環境;你們幾個男的跟隨這邊幾位先生。馬夫,大人的馬你可得用心照料,如果有什麼意外,賣了你也賠不起。花匠,花園的工具在後院的小木屋裏,待會你自己檢查一下還缺些什麼。養鷹人、理發師,明天你們可以去市場上訂購一些需要的東西,讓他們直接送來這裏就可以。但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打算趁機逃走的話,嗬嗬,盡可以試試。相信我,索倫斯城對於逃奴的處罰一點都不有趣。”
一旁的護衛們配合的冷哼了幾聲。
“不敢,不敢。”被點名的兩人急忙搖手,忙不迭的否認。
在這個年代能夠持有一技之長的人自然不可能蠢到哪裏去,沒有自由人的證明,想從守衛城門的衛兵那裏混出去,談何容易。更何況,就算混出去了又怎麼樣,什麼行李盤纏都沒有,難道還能運氣好到一路逃回老家不成?萬一半路被抓住,那時候怕是就算想一死了之也沒法死的那麼輕鬆了。再說,不管是為貴族馴鷹、培養信鴿,還是理發刮臉、治療些頭疼小病什麼的,其實都是相當輕鬆的工作。和其他人比起來,討得主人歡心的機會也更加大些,實在犯不著拿自己僅有一條的小命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