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舅聽著那聲嗤笑,怒意上湧:“你!不就是不……可好在你還活著,以前就告訴過你,不要去招惹他,你偏偏不聽,現在吃了虧了吧?你竟然還不肯老實些,早晚……”
劉德謙不甚在意的打斷他的話:“早晚怎麼?早晚被他弄死了?”可在他死之前,也要讓他嚐嚐自己所受的這些罪這些苦!劉德謙好在是收回了視線,劉國舅不好太引人注目了,隻能強壓下來,打算等回府之後,再好好開解開解他。
劉德謙也不理劉國舅,隻是一個人喝悶酒,陰柔冷戾的一張臉,蒼白消瘦,愈發顯得顴骨突出,給人一種很刻薄的感覺,他的視線慢悠悠從李天嘯的身上,最後落在了餘櫛風的身上。後者已經得到了暗衛的稟告,說是已經知道了此刻站在左側柱子旁的那個禁衛軍就是他要找的人,隻是,他要用什麼辦法能不動聲色的把人給帶出去呢?
餘櫛風的餘光忍不住在禁衛軍身上掃過,若非皇上告訴他就是楚輕,他怕是麵對麵都認不出來。
既然已經知道了這禁衛軍就是楚輕,餘櫛風是一刻也等不及要把人給帶出宮了,隻是要用什麼理由呢?餘櫛風望著麵前的杯盞,眼睛陡然亮了亮,他於是一杯接著一杯的開始給自己灌酒,灌了六七杯之後,他的臉上開始上頭,他裝作已經喝醉的模樣,坐在那裏搖搖晃晃的。
“小弟?”餘院使歪過頭,就看到他這幅模樣。
“嘿嘿,大哥,我……我好像醉了,我,我要先回去了。”餘櫛風說著,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撐著餘院判的肩膀,揮開他過來攙扶的手,“大哥,你、你在這裏,好好的,不然,我們相、相府沒人守、守著……不好……”父親外出未歸,這個理由剛剛好,否則,要是有父親在,怕不會讓他喝這麼多。
“那你自己小心這些,餘大,送二公子回府。”餘院判吩咐身後的小廝。
叫餘大的小廝立刻上前來攙扶餘櫛風,餘櫛風把人揮開了,“不用,我自己回去。”也不等人再來攙扶,就搖搖晃晃地從後麵往外走,隻是他走路歪來歪去的,有瞧見的,忍不住笑上兩句,不過因為這餘家的小公子是皇上的伴讀,感情也很好,沒人敢說什麼,卻看到他晃到了殿門前,再出去時,突然一把撲到了那就近的一個禁衛軍的懷裏。
李天嘯在殿上瞧著這一幕,眉心狠狠一跳:這餘櫛風!
楚輕沒想到餘櫛風會就這麼撲了過來,濃鬱的酒氣就那麼襲來,她差點吐出來,忍不住推開了餘櫛風,低沉著嗓子道:“公子可需要幫忙?”
餘櫛風攥著她的手臂不鬆開:“站、站不起來了,你……你送我出去!”
楚輕知道怕是餘櫛風已經認出了自己,否則,哪裏可能這麼湊巧就這麼撞到她身上,再加上此刻餘櫛風一雙手跟鐵鉗子似的,攥著她的手腕死活不肯撒手,她想,自己的手肯定淤青了。不過,她還是應了聲,就像是一個禁衛軍一樣,因為上頭吩咐了,所以她就攙扶著餘櫛風往慈寧宮殿外走,一直走到了殿外,到了一條稍微偏僻一些的石子道上,餘櫛風才一掃大舌頭,口齒清晰道:“楚公子,爺讓你速度出宮!”
楚輕看也未看他,頭也未回:“不必了,餘公子可以讓皇上放心,他如果是擔心我貿然會說出師父的事,他就放心好了。我本來是來告禦狀的,可既然皇上就是皇上,那也沒必要告了。”他既然不肯幫她,那麼,她就算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說了,他難道就能大義滅親,去懲辦他的親舅舅?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你果然是知道了……”餘櫛風被她的話噎了下,有些訕訕的:“皇上沒打算瞞著你的,隻是,爺的身份特殊,不便多告知。”
“草民知道,草民身份低微,自然不配讓皇上相爺公子告知。”楚輕的聲音淡淡的,疏離又淡漠。
餘櫛風知道她在氣頭上,這會兒也不是細說的時候:“你還是跟我一起出宮吧,這宮裏不安全。”
“不必了,我貿然出宮,才會引起懷疑。我不能連累了鍾大哥與這位禁衛軍大哥,等宴席結束,我交接了班之後就會出宮。”楚輕對自己的易容術還是有信心的,再說了,那位禁衛軍大哥的姓名以及別的情況她都惡補過了,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餘櫛風勸不動她,想想也覺得楚輕的話對,畢竟,他貿然把一個禁衛軍給帶出宮,怎麼都瞧著不對勁,畢竟這裏多的是內侍,哪個不能送他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