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就到了他們準備建池塘的地方。
這裏在靈清河邊上,很容易被水淹沒。可因為這樣,當時孟村長賣給熊燁琰的時候,便宜了不少。
經過這麼多人的努力,池塘已經可以大概看得出來了,不過,還不夠深,才一米多一點。
而四周的已經堆起來高高的土堆,顯得特別顯眼。
徐堇依在邊上看了一圈,問道:“這些泥巴你們準備怎麼辦?”
“當然是丟到水裏去了!這些拿來幹什麼?放在這裏擋路,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指不定會說什麼呢。丟到水裏去,讓他們順著水衝走。”那個被熊燁琰請來的水師傅,一臉嚴肅的說道。
而熊燁琰也點點頭,“這些泥巴放在這裏,擋了路,村裏的人肯定會說的。我想,也沒什麼用,幹脆就把他們丟進河裏。”
徐堇依搖搖頭,“你們想過沒有,今年的汛期已經延遲了,如果明天或者是幾天之後就開始漲水,可因為你們把這些泥巴丟進河裏去了,把水道堵住了,洪水把上麵那些稻田都淹沒了,這個算誰的?還有,你們就那麼確定這些泥巴會被水衝走?要是沉到水底,會把河床墊高的。”
徐堇依突然很不相信那個什麼師傅,這不是明擺著坑人嗎?到時候墊高了河床,漲水的時候,把其他人的稻田淹沒了,人家一家子在接下來的一年裏,吃什麼?喝什麼?拿什麼東西去交稅?
被徐堇依這麼一說,熊燁琰臉色一變,是的,他們這裏每一年必定會有一個汛期,基本上都是在端午節前後。如今到現在還沒有開始降雨,可這不代表今年沒有,萬一下暴雨,河水暴漲,這這泥巴都是黃泥巴,很有粘性,到時候黏在河底,抬高了河床,或者是衝到下麵拐彎的地方,把河道堵起來了,到時候他們兩邊的村子可都要遭殃了。
“媳婦兒,那怎麼辦?”熊燁琰有些著急,他們其實已經丟了一些進去了,可如今要撈起來,河水這麼湍急,要是人下去了上不來這不是等於沒幹反而惹大事嗎?徐堇依輕輕拍了拍熊燁琰的手背,“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這些泥巴呢,不要往水裏丟了,就這樣,你們每天從下麵挖上來的,直接放在池塘四周,你們人呢,就在上麵踩,把他們踩踏實了。這樣一來,挖池塘不久事倍功半了嗎?”
熊燁琰眼前一亮,對啊,這樣他們就不用使勁往下麵挖了,畢竟這裏是在靈清河邊,到時候挖到河床下麵去了,可就鬧大了。
他們這一帶都是靠靈清河吃飯的,給人家把水斷了,這不是等於斷了人家的命嗎?
“而且,等汛期一過,還可以在四周特別是河邊上這一麵種上桑樹。有了樹木的加固,河堤也會更加堅固,豈不是更好?”
熊燁琰此刻很想問為什麼要種桑樹,可見到水師傅那張十分不滿的臉,想到,這些話自己還是回去悄悄地問媳婦兒吧。他明白她,懂她,依依從來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她肯定是想到什麼了,才會這麼說。
徐堇依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晴空萬裏,蔚藍色的天空上,漂浮著幾朵軟綿綿的雲朵,像馬兒,像房子。帶著絲絲涼氣的微風拂麵而來,清爽無比。“你們繼續吧,我就走走,到處看看。”
其他人沒有想到徐堇依居然就這樣,不說了。他們麵麵相覷,特別是那個水師傅,眼睛死死的盯著徐堇依。要不是看在她是東家夫人的麵子上,他都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徐堇依看了一圈,覺得其他都還不錯,她把熊燁琰拉到一邊,輕聲問道:“這個水師傅在養魚上真的行麼?”
熊燁琰點點頭,“他在郡裏都是挺有名的,以前他曾經是我們縣最大的供魚戶,後來,因為他兒子賭博,輸光了家產,這才沒辦法,隻能出來靠技術賺點錢養家。”
徐堇依點點頭,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
對於養魚,她是一知半解,可哪怕是這麼一點,想要試試眼前這個水師傅,應該是夠了。
熊燁琰一聽徐堇依問這話就知道,媳婦兒怕是不太相信他找的這個人。想到自己也是聽了別人的話才去找的他,幹脆就讓媳婦兒去問問,保險一點。
徐堇依朝熊燁琰眨了眨眼睛,走到水師傅跟前,說道:“這位就是水師傅吧?我聽我們家燁琰說起你,聽說你的養魚技術挺好啊,我想請教一下水師傅,如果我想在池塘裏最大限度的養更多的魚,要怎麼辦?”
水師傅似乎極為不滿徐堇依,特別是剛剛一來就說那些話,簡直就是討人嫌極了。所以,當徐堇依問這話的時候,他高傲的仰起頭,雖然早知道主人家會試探,隻是對象是徐堇依,他就忍不住瞧不上。“能怎麼辦?當然是混養!這養魚可不簡單,比起耍嘴皮子,養魚最主要的還是技術。一般說來,最好是上層養些鰱魚、鱅魚,中層魚類,一般是草魚、魴魚,最下麵當然就是鯉魚、鯽魚、鯪魚、青魚。”
“通常一個池塘魚類的總量在最大容納量以下,魚生長良好;接近最大容納量,則生長受到抑製;達到最大容納量,生長基本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