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望月向來平靜無波的眼神,終於破天慌地有了變化。那就是,多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
即便如此,她也不相信鬼怪之說。
如果真有所謂的鬼怪,那麼已經死去的妹妹的靈魂為什麼不回來找她莫望月?妹妹的靈魂為什麼不回來找家人?妹妹的靈魂為什麼不告訴所有人,她的死,與她的姐姐莫望月無關!讓父母、親戚們不要再用“你是殺人犯”的眼神看著她莫望月!
想到這裏,她定定神,看了看狹小的客廳一圈兒,除了那個突然不見的包,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於是跑到廚房,打開燈,什麼也沒有。再去衛生間,同樣什麼也沒有。最後又跑回臥室,依然什麼也沒有。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個幻覺,那穿在自己身上的古裝又算什麼?她無力地坐進電腦桌前的椅子裏,筆記本上的音樂播放器仍在運作,此時正在唱那首她平時很愛聽的許嵩的《廬州月》。
因為思緒太過混亂,一直覺得很動聽的歌曲也變成了一種噪音,於是負氣地將音樂關掉,筆記本關掉。然後站起來,在地上走來走去,努力回憶著今晚發生的一切。
突然想起依然穿在身上的衣服,氣悶地準備脫下來扔到一邊去。手剛放到腰帶上,耳邊竟然傳來宮溢有些空茫的聲音:不要慌,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隻是想要彌補曾經的錯誤,將你送到他的身邊。
莫望月嚇得轉頭四處張望,卻始終看不到宮溢的身影。
宮溢:莫望月,遇到了他,你就要幸福,記住了,你一定要幸福。
莫望月吸口氣,聲音變得嚴厲,“你給我出來,不要在我麵前裝神弄鬼的,無聊。”
雖然看不到人影,但宮溢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到了那邊,你可以是現在的莫望月,也可以是永定莫家的大小姐,莫忘月,是忘記的忘。
莫望月惱怒地對著空氣說:“不要裝神弄鬼地在那裏胡言亂語,有本事你就站在我麵前說。”她暗暗給自己打氣,不怕,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他真的是鬼怪,大不了自己就是一死。自從妹妹死後,自從家人將她當成了殺人凶手,她就變得不怕死了。她明白,死亡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心!
宮溢卻不理會她的話,繼續說著想說的話:“永定莫家的大小姐與三姨娘吵架後離家出走,之後被三姨娘所生之女莫如月推入河中,從此失去蹤跡。雖然莫家人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但她確實已死。是否要作莫忘月,由你自己選擇。我隻能將你送到他的身邊,一切還要靠你自己。請你,一定要幸福……”
隨著宮溢的聲音慢慢的消失,莫望月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被漫天的白霧所包圍,看不到出口。然後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意識正在慢慢抽離,之後便失去意識,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