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丁福為在場的三人奉茶後退出去,將門一並帶上。

丁掌櫃首先發問,直奔主題:“莫姑娘,不知手稿有沒有帶來?”

莫望月將五本稿子平放到桌麵上,往前一推,“在這裏,大約五萬字的稿子。”

丁掌櫃拿起,雙手遞給坐在首位的宮湛海。

宮湛海伸手接過,迅速看了其中一本的內容,開口問道:“莫姑娘,此書寫得文筆流暢,故事情節也很有新意,隻是,為何書名為《啼笑姻緣》?”

莫望月低頭坐在那裏,卻不回話。

宮湛海看向丁掌櫃,丁掌櫃忙輕咳一聲喚道:“莫姑娘,你在聽嗎?宮公子在問你話。”

還是無人應答,丁掌櫃隻得提高聲音再喚一次,“莫姑娘,莫姑娘,你是不是又睡了?”上次她來就是坐在椅子上睡著的,他們可是喚了半天才將她弄醒的。活了一把年紀,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不顧場合、不顧女子該有的矜持而動不動就坐著睡著的姑娘。

莫望月飄遠的思緒終於被拉回,抬頭應道:“哦,掌櫃叫我?有事?”因為等得無聊,她正在構思接下來的故事情節,想得太過專心,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人問自己話。

她抬頭的瞬間,劉海微動,自她劉海的縫隙裏,宮湛海看到了一雙朦朧而美麗的大眼睛。僅僅隻是個瞬間,但他卻看見了並將驚訝的情緒掩飾掉,不讓任何人察覺。

對於她的不在狀況內,丁掌櫃無奈地選擇包容,於是將宮湛海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莫望月回答道:“拚盡全力去糾纏的卻隻是個過客;從來沒有在意過的,在失去後才發現,原來心已遺落到離去之人身上。以為今生無望,但在轉身的瞬間,看到那人仍然站在不遠處,罵著‘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臭男人’。為了挽回,做了許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迷惘過,吵鬧過、醉酒過,落淚過,甜蜜過,這姻緣之線卻愈纏愈緊。回首來時路,卻發現這終是一場啼笑姻緣。”

一直微笑的宮湛海突然收起笑臉,一臉嚴肅地說:“莫姑娘的描述與這篇故事不符,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莫望月聲音雖小,但字字清晰,“宮公子應該注意到,你手上的書稿標題為《啼笑姻緣之一》,當然會有之二、之三,直到之八完結。看過稿子,大家都會認定這本故事已完結,但出乎讀者預料的是,這僅僅是故事的開始。這就是我家主子想要的效果。”

宮湛海的表情依然很嚴肅,“你家主子很自信,連之一能不能成功出版都不清楚,就已盤算著之後的二、三……姑娘認為這種特立獨行的做法世人會接受嗎?”他們國家的風月小說都是短篇,至今還沒有人嚐試過寫長篇,第一次聽到有人提出小說分之一、之二的方式寫,不驚訝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