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很暖和,四月的風吹過雲州沃野,雲河兩岸的人們都在忙著春耕。
雲熠很著急,地上兩個少年已經掐了半個時辰架了,那個瘦瘦的少年右手用力拽著對方的襠部,左手死死護著自己褲襠,另一個健壯的少年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不管他怎麼扯頭發,勒瘦少年的脖子,那個瘦少年就是不撒手,兩人就這樣抱住,在大柳樹下麵僵持著。
柳樹下還聚集著四五個少年,他們大聲叫嚷著,加油啊,拽他拽他,快勒他!雲熠想著還得去鍾離家的田裏幹活,對地上的人叫道:“鳴戈,你再捏他的蛋蛋就廢了,以後就娶不到姑娘啦。”
地上那個瘦瘦的少年道:“沒事,他不在乎,他還有個弟弟,他家不會絕後的。”
健壯的少年實在受不了了,大罵道:“你個狗娘養的,快放手。”
“你先放手。”
健壯的少年疼得不行,隻得先放開他的脖子,瘦少年也鬆開手,像猴子一樣飛快地跳起來,然後一溜煙朝河邊跑去。壯少年咬牙切齒地摸摸褲襠,一拐一拐地追了上去,其他幾個少年也打著呼哨跟著飛跑,雲熠看著他們一路揚起塵土,驚得幾隻覓食的母雞飛得老高,還咯咯叫個不停。
雲熠正想跟過去,耳邊響起一個好聽的聲音,“你好。”
雲熠循聲看去,一女子帶著一個小女孩,站在他後麵的岔道口,她們應該是從南邊的路上過來的,女子很美麗,正微笑著看著他。
“你好,”女子見男孩愣在那裏,又道,“我們在找一幢新房子。”
雲熠這才意識到女子是在跟他講話,臉一下就紅了。
“我…我知道,就在那邊,”他慌忙指向一個方向道,“我帶你們去...”
雲州鼓勵開荒,這吸引著九州各地的民眾來到雲州,雲河兩岸的村落經常會有新房建起,都是從西邊運來的石料和木材,流民隻要開墾一塊地便可獲得一幢房子,並在雲州定居。
雲熠想這個美麗的女人要多久才能開墾出一塊地啊,他記得他爹兩個月才墾出三畝地,並種上稻子。女孩見雲熠低著頭,上去扯他的衣服道:“我叫四月。”
雲熠抬起頭看著女孩,明亮的眸子閃耀著珍珠一般的光華,微黃的頭發在腦後紮成兩束,皮膚被太陽曬得略顯黝黑,身上的粗布衣服竟纖塵不染,他想在四月竟然會遇到一個叫四月的人,但是女孩認真的表情不像在說謊,雲熠笑道:“我叫雲熠。”
雲熠領著她們走在往東的小道上,道路左邊是插滿新苗的田野,右邊是一個挨一個的院落,裏麵有菜園子,還有許多正在吃食的雞鴨鵝。四月手裏拿著一本書,蹦蹦跳跳地撥弄路旁的花草,或者追趕籬笆上想要棲落的蝴蝶,那個女人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她,麵帶微笑。
“雲熠,”身後傳來叫喚聲,三人回過頭,看到一個赤腳的女孩兒,拽著那個瘦男孩的耳朵,女孩星目劍眉,頗有幾分英武之氣,此時手腳都是泥巴,顯然剛從田裏出來。
女孩左手叉腰,右手扯著少年的耳朵,氣呼呼地道:“田裏的活還沒幹完呢,你們兩個不想吃飯了是吧?”
“痛啊,放手放手,我自己會走”,那個叫鳴戈的瘦男孩,吃痛著嚷道:“地主婆壓迫窮苦百姓啦,出人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