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歐陽一帆痛惜地把她擁入懷中,他輕輕地拍著她,就像是拍著一個沉睡的嬰兒,“我馬上向慕容伯父提親,暑假我們就訂婚,你要等我,隻是三年的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三年之後,我一定回來娶你!”
淚水模糊了慕容依琳一臉,她望著他的臉,一張好年輕好英俊的麵孔。突然之間,她發覺他竟然是如此的陌生,如此遙遠,隔著一層蒼茫的霧氣,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戰栗的心和毫無希望的未來,她痛苦地掙脫她,虛弱地站起來。
“你要幹什麼?”歐陽一帆驚問。
“不幹什麼!”她依然虛弱地回答。
“我要怎麼樣做你才會相信我!”歐陽一帆六神無主地在小道上來回踱起了步子。然後,他橫了橫心,疾步走向她,“走,馬上跟我走,我要在我母親麵前起誓,今生今世,若負了你,不得好死!”
“歐陽一帆!”她大叫一聲,撲進他的懷裏,“我相信你,相信你,我可以等,可以等,哪怕一生一世,我也可以等!”
“沒有一生一世的等待!”歐陽一帆痛心地大嚷,“有的隻是常相廝守,有的隻是天長地久!”
第二天,當世間的一切還在晨光中影影綽綽時,歐陽一帆和慕容依琳已走在了去張家的路上,歐陽依情和珍飛,都到學校去了。慕容淩空正忙著出外做事,家中隻有慕容太太一個人,對於慕容依琳的行蹤,她也不太留意,所以他們這次造訪張家,幾乎無人知曉。
“歐陽一帆!”走到張家門口時,慕容依琳抬起頭,目光恐懼地看了看歐陽一帆一眼。
“別怕!”歐陽一帆輕輕按住她的肩膀,試圖安撫,“進去時候不要惟惟諾諾,堅強一些,無論他們說什麼,都別放在心上!”
“嗯!”慕容依琳微微點了點頭,她望著曾經是慕容家的房屋,一陣陣傷感油然而生,“歐陽一帆!”她抬眼看他,眼睛中竟然蓄滿了淚水,“一樣的亭台樓閣,一樣的大理石牆,教我怎麼能不傷感,怎麼能不恐懼?我並不是害怕他們,我是害怕院中的擺設,我怕慕容家的擺設完全變了樣,我根本無法承受!”
“有一句詩說的好,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我覺得應該改改詞!”
“應該改為什麼?”慕容依琳不解地問。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雨懼先淌!”歐陽一帆脫口而出。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取笑我!”慕容依琳委屈地看著他,“我哪裏有懼,哪裏有嘛!”
歐陽一帆微笑地看著她:“我可是親耳聽到一個人說,教我怎麼能不傷感,怎麼能不恐懼?”他收起笑容,正色說道,“我隻是想讓你鬆弛一下,記著,不管院子裏有多大變化,你也隻能默默地忍受,不要流露出一點兒傷感!”
“更不要哭哭啼啼,現在是張家而不是慕容家,況且我們還有求於人!”
“嗯!”慕容依琳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
“怦怦怦!”歐陽一帆輕輕拍了幾下門。
還是先前的那位少年,他探出頭來,斜著眼睛看著歐陽一帆,“還是你,給你講過多少遍了,慕容家搬走了,真不知趣!”說著,他就要關門。
“哎哎!”歐陽一帆忙攔住他,“這次我找的不是慕容家,張紀元在家嗎?”
“我哥哥?”少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歐陽一帆,突然,他的眼神凝固到了他身後的慕容依琳身上,“慕容小姐,你怎麼來了?你是我找我哥哥的吧!”
“哎!”他轉過身去大嚷,“快告訴我爸爸,慕容小姐來了!”
“不必了!”慕容依琳走到歐陽一帆前邊,“我又不是什麼貴客,我們隻是隨便看一下,順便找你哥哥談幾句話!”
“怎麼不是貴客?”少年輕薄地笑著,“我們張家,就靠你傳宗接代呢!”
“你”慕容依琳漲紅了臉,他竭力忍住自己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請您放尊重些,我沒有說過要嫁給你哥哥!”
“這就是慕容小姐您的不對了,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請回去問令尊大人吧!”
“你!”歐陽一帆急忙拉住她,小聲音地說,“要忍耐,要忍耐!”他看著少年,眼底微微寫著一股不安,“我們來到這裏,絕對沒有別的什麼目的,我們隻是拜訪拜訪張少爺。既然契約已經寫好,就沒有什麼反悔的餘地,我們再力大遮天,也不能改變雙方都簽定好的契約。不管怎麼樣,慕容小姐也得在婚前見見她的未婚夫,相信你們張家是有仁義講道德的人,對這正當的要求不會有所反對吧!”
“你居然說服了我!”少年依舊斜著眼睛,“你是第一個用理義壓倒我的人,你知不知道?”他壓低了聲音,“在我的世界裏,根本就毫無理義而言,我的生活裏從來都是放蕩不羈的。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今天你竟然使心悅誠服了,我好佩服你!”他突然有些頹唐地說,“你也是第一個討好我的人,從來就沒有人像你這樣低聲下氣地同我講話,其實,很大部分是你的低聲下氣說服了我,吳媽,帶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