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哥！”隔著老遠王大頭就打了招呼，然後跑過來道，“顧哥，吃飯沒，一塊吃飯去唄？”
王大頭家境很差，總是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或者萬年不變的校服，每年都要申請麵向貧困生的勵誌獎學金才能勉強湊齊學費。
不過他最近老是隔三差五地請顧運吃飯。
原因是他之前跟顧運混過一陣子，顧運為他花了不少錢，帶他長了不少見識——甚至這子的第一次還是顧運花錢幫他處理的。
現在他知道顧運家破產了，想投桃報李。
用他的口頭禪，這叫“出來混要講義氣”。
起來也是好笑，顧運為很多人花過錢，可就是隻有這個最沒錢的同學，在他落魄時還當他是兄弟。
顧運正好餓的前胸貼後背，於是道，“那走吧，一起吃。”
“行，那還去阿三川菜？”
王大頭每次請顧運吃飯都不去食堂，而是去餐館——雖然也是餐館，但是比食堂貴多了。
他雖然沒錢，但是好麵子，這很要命。
據他現在欠了好些個校園貸，最近在拚命兼職賺錢。
顧運點了點頭，“行。”
兩人到了阿三川菜館，要了三四個菜，兩瓶啤酒就吃了起來。
喝了半瓶左右，王大頭湊到顧運跟前，壓低聲道，“顧哥，昨我看到葉凱和林靜秋在一起吃火鍋。葉凱這孫子勾引二嫂真特麼不是東西。不過顧哥，現在咱們不是他對手，先忍一忍吧。”
林靜秋是顧運剛剛分手的女朋友，而葉凱是之前跟顧運一起玩的狐朋狗友之一，這兩個身份湊在一起，劇情就很狗血了。
王大頭怕顧運遲早會看到林靜秋和葉凱在一起，到時候一激動弄不好搞出什麼事情來，所以幹脆先告訴他有個心理準備。
沒想到顧運隻是平靜地了句，“沒事。”
顧運的生活本來就一地雞毛了，他不想再灑點狗血上去，這樣清理起來會很麻煩。
王大頭覺得顧運現在變了，要放在以前肯定會當場打電話叫人，那場麵真是激動人心，跟古惑仔電影裏一樣一樣的，最初他就是喜歡這種感覺才跟的顧運。
不過，現在他想叫人也叫不到了，想想也是可憐。
王大頭用憐憫的眼神看著顧運，道，“顧哥，人生就好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時起有時落。正所謂忍一時海闊空！你放心，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有咱找他的時候。”
末了，他擲地有聲地補充道，“總有一我會帶你回去，告訴所有人，失去的東西我們一定會拿回來！”
這是發哥的經典台詞。
王大頭的二叔以前是開錄像廳的，他時候泡在錄像廳，這些台詞從那時就深深地在他心裏紮根了。
為了配合他的情緒，顧運盡量忍住不笑。
道，“你帶我？”
王大頭認真地道，“嗯，以前你罩我，以後我罩你！出來混，最重要的就是講義氣！”
顧運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王大頭，印象中王大頭從來不吹牛逼，但是今這個牛逼吹得有點大。
這是喝飄了？
王大頭又喝了口酒，麵色潮紅地道，“顧哥，你相信超能力存在麼？最近網上盛傳的那幾個帖子你看了麼？有人一覺醒來，發現彈琴可以炸碎玻璃，還有人在終南山上看到一躍十幾米的道士，跟飛一樣。”
顧運不動聲色地道，“抖Y上的東西你都信？”
“顧哥，我覺得你得信，這世界無奇不有。”
顧運沉默了下，再看王大頭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他確信，王大頭一定是覺醒了！
……
顧運借口上廁所時偷偷地付了錢，但是在交易完畢的時候被王大頭發現了。
王大頭很生氣，非要店員把錢退給顧運，然後他用手機支付。
不過總共80多塊錢，他用手機付了60塊，剩下的是用兜裏的零錢湊齊的。
“手機支付到限額了，今轉出去太多。”他特意跟顧運解釋了一句。
顧運拍了拍他的肩，沒什麼。
和王大頭道別後，顧運特意去超市買了塊生牛排，打算犒賞二哈——這賤狗最喜歡吃牛排，不過鑒於熟牛排太貴，所以隻好買塊生的自己動手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