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市場寒冬的持續期,至少都是數年起步,甚至還有可能延續十幾年。
弗朗茨搖了搖頭:“不能等了。我們不和英國人兩敗俱傷,俄國人怎麼敢和日本人死磕倒底?
西伯利亞鐵路尚未通車,俄國在遠東地區的軍事力量根本就不是日本人的對手。
別看沙皇政府啟動了東進戰略,但是遠東那點兒利益,對俄羅斯帝國來依舊是可有可無。
一旦前線遭遇失敗,誰能夠保證俄國人不會割肉止損,直接放棄遠東?
如果沙皇政府在放棄遠東之後,繼續南進也就罷了,怕就怕俄國人縮了回去坐觀我們和英國人博弈。
不提前拔出這顆釘子,你放心和英國人決戰麼?”
“信任”是一個硬傷,即便是俄奧同盟持續了數十年,弗朗茨仍然不敢相信俄國人。
沒有出現背叛,那隻是背叛的籌碼不夠。為了自己安全,還是讓毛熊先病了的好。
……
政治從來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伴隨著自由貿易體係的崩潰,不列顛和神羅正式走向了對立。
受此影響,調查俄使館案的公使團也發生了分裂,令遠東局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不過這都是大人物們需要考慮的,距離普通人的生活還有很遠。真正“身”有感觸的還是東京民眾,局勢越發的緊張了起來。
莫是上街遊行了,就連親朋好友聚個會,都會引來軍警的光顧,搞得大家聊都要心翼翼。
沒有辦法,國際法庭的審判已經開始了,日本政府實在是不想再節外生枝。
不管民間再怎麼推崇,在日本政府眼中,衝擊俄使館的都是暴徒。
沒有哪個統治者,喜歡不守規矩的人。即便出發點是好的,可結果是悲劇的啊!
不殺一儆百,震懾後來者,誰知道未來還會不會繼續上演類似的一幕?
要是由著激進派的性子來,今能夠滅掉俄使館,明就會滅掉神羅使館,後就要滅掉英使館……
一路作死折騰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將日本的基業給葬送了進去。
……
自從公使團分裂開始,來自瑞士的審判長羅蕾萊,壓力就陡然增加了起來。
一方麵要維護司法的神聖性,另一方麵又要受到公使團內部的指手畫腳,搞得他是苦不堪言。
這次國際審判,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統一量刑標準不一,也沒有國際先例可以遵從。
俄奧要求從嚴處置,英日則希望網開一麵。當然,這個爭議僅限於普通涉案人員,重要罪犯還是要哢嚓的。
“田中一夫,鐵血複仇會創始人、會長,曾多次策劃反俄遊行、刺殺,俄使館案主要策劃者之一……”
不待調查團代表控訴完成,田中一夫就怒吼道:“反對,明明是我一個人策劃的俄使館案,怎麼會是策劃者之一?
你們這是想要幹什麼,玩兒株連九族麼?置世界公理於何在,置法律於何在……”
眼前的一幕直接令很多人傻眼,尤其是田中一夫的辯護律師,整個人都處於了懵逼狀態。
這和事先溝通的完全不一樣,當事人把所有的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攬,將他這個辯護律師置於何地?
作為審判長的羅蕾萊同樣傻眼了,在過去的二十年審判生涯中,他就沒有見過這樣的罪犯。
幸好負責看押的法警反應了過來,及時出手製止了田中一夫,終止了這場鬧劇。
隻是鬧了這一出,接下來的審判就變得兒戲了起來。盡管羅蕾萊想走司法程序的,可惜其他幾位審判員都不買賬。
“國際法庭”,並不意味著就一定有專業性。除了羅蕾萊這個審判長是司法專業人士外,其他人大都是各國公使臨時指派的。
這年頭統一的國際法都沒有,更別什麼統一的司法程序。沒有規章製度,就意味著可操作性強。
在大多數人看來,隻要確定了犯罪事實,那就趕快判吧,後麵還有好些人等著呢?
沒有任何意外,主動承認犯罪事實的田中一夫,直接被判了死刑。
或許是日本政府的爭取起到了作用,又或許看在田中一夫主動認罪的份兒上,國際法庭最終還是決定滿足田中一夫“切腹”的要求。
鬧劇一旦開場,就不會那麼快結束。田中一夫隻是一個開始,凡事證據確鑿注定要死的,紛紛主動承擔責任,唯一的要求就是切腹。
在場的日本人更是群情激憤,每一名重犯要求切腹後,都會爆發陣陣掌聲,仿佛是在迎接英雄一般,搞得羅蕾萊直接懷疑人生。
不光是他在懷疑人生,觀看審判的各國公使,同樣被眼前這一幕,衝擊到了三觀。
好歹也要掙紮一下啊,一個個都做出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搞得公使團就好像是大反派一樣。
好吧,這年頭的公使團確實不是什麼好貨,在絕大多數時間,都扮演著反麵角色。
不過這一次明顯是例外,除了處置真凶之外,公使團可沒有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