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戰場也無妨,反正都是捏軟柿子,縱使戰功質量上要打個折扣,也可以靠數量衝上去。
問題是到了前線,國內居然不讓打。這就尷尬了,大家出來了建功立業、發財、鍍金的,沒有戰爭怎麼行呢?
如果隻是為了混日子,留在聖彼得堡、莫斯科不好麼,幹嘛要來這窮鄉僻壤?
僅僅隻是沙皇政府那點兒軍餉,根本就不夠貴族維持奢侈的生活。
戰爭不打響,不光是前線的軍官們發不了財,後方官僚的財路同樣受到了影響。
日常軍費是有定理的,再怎麼刮油水,也必須要給下麵的官兵留下基本待遇。要不然下麵的人鬧了起來,也是一個麻煩。
這麼點兒油水,又要層層分潤,分到個人手中已經所剩無幾,根本滿足不了大家的欲望。
後方都克扣的差不多了,西克雷斯特上校這樣的一線軍官,就沒得搞了。
如果一直不開打,估摸著幾年的任期結束,西克雷斯特上校連花費的活動經費都撈不回來。
仕途不順、財路不順的西克雷斯特上校,心情自然好不起來。此刻他正望著遠方的高加索山脈歎氣。
在山脈的後麵就是他的家,一個普普通通的俄羅斯貴族家庭,隨時都有可能跌落凡塵。
“上校,師部急電。”
傳令兵的聲音,打斷了西克雷斯特上校的沉思。順手接過了電報,西克雷斯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沒有辦法,電報上的內容太坑了。一句盟軍借道,具體該怎麼辦,提都沒有提,擺明就是不想承擔責任。
類似的事,在俄羅斯帝國發生的太多了。遇到事情大家都是能推則推、能躲則躲,願意承擔責任的官員實在是太少了。
現在這封電報就是如此,僅僅隻是通知一聲,既沒有具體指示,也沒有任何授權,事情就推給了西克雷斯特上校。
“上校,奧軍正在穿越我們的防線,據要和我們聯手進攻波斯。哈希皮上尉詢問,是否要進行攔截?”
師部的電報剛來,奧軍就到了自己的防區,這要是沒有問題,西克雷斯特上校能夠把名字倒著寫。
“攔截個屁,告訴哈希皮上尉讓他自己看著辦。命令部隊立即集結,準備向波斯發起進攻。”
且不能不能攔得住,沒有國內的命令,萬一攔截中爆發了衝突,這個責任西克雷斯特上校就背不起。
當然,擅自放奧軍入境、向波斯進攻,同樣也需要承擔責任。
隻不過國內的官僚、前線的俄軍中高層,現在都想撈戰功。
主動站出來承擔了責任,起碼也順了大家的意,未來追究責任的時候,好歹有人幫忙話。
不管怎麼,俄奧同盟的臉麵還是要顧的。配合奧軍作戰的罪名,根本就不能拿到台麵上。秋後算賬,也隻是穿鞋。
要是戰場上再立點兒軍功,估摸著連鞋都不能明著給穿,要不然會打擊軍心士氣,至少戰爭結束前是如此。
戰後的麻煩,那根本就不算什麼。政府高層穩定了這麼久,也到了該換人的時候。
“功高震主”,在任何國家都是大忌。能夠容忍一幫老臣這麼久,尼古拉二世也算是好脾氣了。
戰爭要是贏得漂亮,政府威望更進一步,勢必會引起沙皇的忌憚;戰爭中要是表現糟糕,需要政府背鍋,還是要換人。
國內的麻煩都這麼多,國際上的麻煩還有一大堆,西克雷斯特上校不認為沙皇會記掛他這樣的人物。
……
戰場上,敵人的機槍瘋狂地掃射著。許多爆炸開的黑色煙柱子,在直徑有一哩來寬的、已經被打得坑窪不平的沙土地上,象旋風一樣向空中卷去,進攻的人浪散開了,翻滾著,象水花一樣從彈坑旁邊分散開來。
爬啊,爬啊……炮彈爆炸的黑色煙火越來越緊地掃蕩著大地,榴霰彈的斜著飛出來的、刺耳的尖叫聲越來越密地潑在進攻的人的身上,貼在地麵上的機槍火力越來越殘忍地掃射著。
克裏斯少將怒吼道:“催促一下空軍,我們需要火力增援!”
沒有辦法,借道進攻講究兵貴神速,重炮部隊還在路上。
本以為俄軍的炮兵能壓製敵人的火力,怎奈現實是殘酷的。沙皇政府根本就不重視波斯,根本就沒有部署足夠的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