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嘯心驚膽顫,扭頭看向後方,臉色瞬即如土!
一道黑影如同在鎖定了獵物的鷹隼一般迅猛地躥到了他跟前,未等他驚叫,對方已經一掌朝自己頸間猛劈了過來……
屏門上方的沈長纓瞳孔一陣緊縮,呼吸壓到幾近停止的地步。
樹上青衣人扭頭看向杜漸,杜漸緊盯著黑衣人掌下的程嘯,眸色也如夜般深沉。
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動,仿佛誰都不存在似的。
“去搜搜書房!”
麵巾底下傳出狠戾的四個字,轉而,黑衣人身後走出兩人直接折身去了書房。
“弄醒他!”先前發話的匪首再道。
身旁人蹲下去,拿了瓶什麼東西往程嘯鼻前湊了湊,庭前靜寂片刻,程嘯便幽幽醒轉。
接而他一骨碌爬起來,迅速環視周邊,喉嚨裏的聲音尚沒發出,扶刀的黑衣人已經屈腿半蹲下來了。
“不要徒勞,你叫也沒有用,整個院子的下人我都已經放倒了。你媳婦兒還有你兩個兒女的床頭前,如今正各懸著一把刀。
“隻要你喊出一個字,那把刀立馬就會割斷他們的喉嚨。畢竟為了這一,我也沒少提前做準備。”
這是一道穩操勝券般的聲音,就連他的身姿也如是。
程嘯凝望著他足有半晌,唾液咽下去:“隨我去書房,我手頭就有五萬兩現成的銀票。”
“五萬兩!”匪首笑起來,匕首托起了他的下巴:“一個的從五品知州,動轍手頭就有五萬兩的買命銀票。倘若我不肯,你是不是還能拿出十萬兩,二十萬兩來?”
程嘯麵部情不自禁地抽搐。
“可惜了,我不是為你的銀子而來。”匪首扭頭看了眼書房,“你收的那個東西,在哪裏?”
梁上的長纓雙眼微眯,目光也不自覺地移到了程嘯臉上。
杜漸保持原來的姿勢沒動,但仔細看的話,眼神也還是在夜色映襯下黯了些許。
“什麼東西?我聽不懂你什麼!”程嘯嗓子微啞,開始有了些起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抬頭對上匪首目光的他顫抖了一下,沒有人不怕死,何況他對自己的未來還抱著那麼大的希望。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是多少都猜到了麼?”黑衣人道,“想活著,就把它交出來。”
“我不知道你的什麼?你若怕銀票有詐,我也可以給你字畫,古玩——”
“我知道你在江南這幾年斂財不少,但可惜你就是劫個國庫過來給我也填不飽我的肚子。
“不要試圖跟我打馬虎眼兒,你不交出來,不光是你死,我先從你的次子殺起,一路殺到這知州府裏最後一個人為止。”
程嘯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在昏黃的廊燈下發出刺目的光。
他狂吞著唾液,急促聲道:“我確實不知道你的是什麼東西,我收的東西多了去了,如果你要的是關於匪情的卷宗——隻要你不殺人,你想讓我抹掉哪樁我就抹哪樁!”
一把刀刷地一聲帶著寒光抽出來,瞬間落在他頸上!
程嘯驚坐在地上,喉嚨裏的喘氣聲如同拉風箱似的。
看到這裏,沈長纓已然被疑團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