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麵麵相覷,顯然是未能聽明白。
“黃績昨夜裏程嘯找過杜漸?”長纓琢磨了一會兒,忽然又想起來看向紫緗。
紫緗恍然:“對,是有這麼回事兒!他還程嘯留杜漸了好久的話來著。”
長纓琢磨不透程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隱隱覺得昨夜他尋杜漸談這場話也許有些名堂。
“去看看杜漸在哪兒?跟他約個時間,我在後巷找他。”她看了眼紫緗。
紫緗出去了,周梁又問道:“那,方家這邊怎麼辦?當真要回衛所去請譚將軍麼?”
“程嘯若要請知府,你就去請譚將軍,他不請,你也先不動。”
符合程嘯是殺死方桐的凶手的疑點不要太多,但現在沒有證據,也不好直接認定他就是凶手。
他去請知府,無非是要請他過來坐陣,防止她插手其中。
而知府與他勾結多年,他若來了,她的確很多事情都會束手束腳,所以她才會讓人去請譚紹。
譚紹跟知府鬥起來,那就不論什麼官階了,軍門裏的人,又是一所指揮使,較起勁來,大家都懂的。
但譚紹若來了,於她行事同樣也沒有好處,因此隻要程嘯不請知府,她也能做到按兵不動。
周梁和少擎都點點頭,沒再吭聲。
一會兒紫緗回來:“沒看到杜漸,據出府辦差去了。”
長纓也隻好罷了,想了下她站起來:“先去趟方桐失事的庫房看看,然後我們幾個上街轉轉。”
杜漸帶著護衛與程嘯在方家忙乎到傍晚才回府。
程嘯在庫房外被沈長纓將了一軍,接下來整日都麵色不暢。
這其實是比較少見的,對於左右逢源的他來,向來都能將情緒藏得極好,但今日他卻露出了一絲浮躁。
沈長纓跟程嘯那番對話杜漸一個字沒落下,方桐屍體這邊的情況他也沒落下。
下晌色陰沉,下了好久的細雨。
送了程嘯回宅之後,他立在廡廊下對著雨幕也看了良久。
“想什麼呢?”
楊禪不知從哪裏走出來,拍起了他的肩膀。素日開朗的他此刻臉上也蒙著一層晦色,就連拍肩膀的手勢都不如以前利落。
杜漸扭頭:“想這雨什麼時候下完。”
楊禪收手轉身,歎了口氣,也如他一般撐著欄杆望著雨幕:“我也覺得最近這府裏賊壓抑。離了這兒,你想去哪兒?”
杜漸看著他。
他笑道:“難不成你還真打算一輩子留下來?”
杜漸望著被雨澆得綠油油的一片花苗,沒有吭聲。
離了長興,他自然是回霍家。
他的人生已經規劃到了五年乃至十年以後,關於前途,他真沒有、也不需要他去糾結什麼。
唯一的意外,大約是他一廂情願地認下了沈琳琅這個“妻子”。
而唯二的意外,是跟他立過婚書的妻子,如今很可能還是京師裏那個臭名昭著的淩家表姑娘!
這世間事,還真是讓人不知道什麼好……
“行了!”楊禪收回雙臂,側首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在為方大人的事難過。但白了,這事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