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瀾在碼頭溜達了幾圈,沒找著長纓,倒是遇見了霍溶。
霍溶猜著他在找沈長纓,原想告訴他她已經回來,話到嘴邊又打住了。
徐瀾看到他濕了的褲子,以及被佟琪拎在手裏濕了的中衣,微愕著問道:“霍將軍泅水去了?”
霍溶淡定從容:“久未下水,一時興起。”
徐瀾笑著點點頭:“甚為欽佩。”
差房這邊,長纓漱了口,又喝完了茶,方才耐煩與蘇馨容把話下去。
“明日午前,把你下令過的人帶來見我。”這次長纓已經沒耐心等她的反應,“當然,做不做在你,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可以盡情想象一下自己這回捅了多大的簍子。”
她沒有把話的特別明白,因為雖然吃準了蘇馨容在這莫大罪名之下,不可能會蠢到主動跟人提及福字號船上的事,但也得防著她漏嘴。
而蘇馨容固然可惡,這件事終究主謀不可能是她,跟她死磕是沒有用的。
她的目標應該是查獲出主謀來才對,至於蘇馨容,眼下倒不必急著把她怎麼樣。
讓蘇馨容去順藤摸瓜找到那些人,比起她去找要動靜得多。
再,事情她務必得原原本本稟報徐瀾,而即便今日她不,到明日徐瀾也會讓她知道。
蘇馨容氣怒攻心,又添了幾分的焦灼,腦袋嗡嗡之下仿佛隻有默允這一條路。
她倒不是服栽,而是此事的確非同可,倘若沈長纓把這罪名往她身上攬……為大局著想,她不敢不從。
而她同樣不能容忍有人利用她來犯事而後拖她下水,左右出了事,那幾個人遲早也得供出來,她且聽她一回也無妨。
長纓出得差房時剛好遇上回來的徐瀾。
“你怎麼在這裏?”徐瀾也是一怔。
“哦,回來不久,剛吃了點飯。”
長纓心裏有事,不失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而後就道:“方才出了點岔子,明兒我來衙署找徐將軍。”
完便回木料場找周梁他們了。
徐瀾望見她背影,挑眉吐一口氣,也著人去牽馬來。
他年少得誌,也未曾受過什麼冷落。
方才圍著碼頭轉了好幾圈,河風吹得人也乏乏的,想來得她幾句問候也是值得的。
但不料她倒走得灑脫——罷了,她這個人一向心裏隻有公務,心裏何曾掛過什麼別的人?知道她沒什麼事就行了。
……
霍家在湖州有房產,要找處住地還不容易?
霍溶對外以租賃的名義住進了自家離南康衛最近的一座帶園林的宅院,離南風巷巷口也隻隔著半條街的距離。
沐浴的時候他順勢看了眼自己身上,——挺結實的,線條還可以,肌肉不會很粗壯,也沒有一絲贅肉。
難看?
不至於吧。
可先前自水下上來,那女人居然還塞衣服給他穿……
原先在墳坑裏避敵的時候,她都已經自後方攔腰抱過他了——雖然那是為了捂住傷口,防止血流得太多他提前暈死,但那也是抱,不是嗎?
還有他的胸,他長著肌肉的這塊地方正有兩道傷口,他當時看不見,她不想看著他死,就隻能幫他上藥,嗯,總之也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