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些,長纓也依稀曾聽身邊人過。
她捏著勺子道:“連累淩淵去秦家幹這種事,他自然也恨極了我。”
淩淵那個人,倘若不是看在姑母麵上,想來也不會替她出這個頭。對秦家撒的氣,搞不好還有一半是要撒給她的。
吳媽默了下:“太太後來其實也訓了侯爺,他素日裏要不是對姑娘各種冷落,人家也不至於欺負姑娘。”
淩淵對長纓談不上好但也談不上壞,總的來也就是把她當成了個透明人。
隻是落在別人家還好,他這樣的冷落放在把長纓寵得跟什麼似的的淩家,就未免太顯形了。
旁人如秦家姑娘等人見了,就不免在背後興風作浪,長纓背地裏也確實聽過不少這樣的話語。
隻是她從來不跟淩夫人,也就從無人知道。
長纓對吳媽的這些印象不深。
自通州回去後,由於頭痛,她還躺了有幾日,但姑母知道情況後會斥責淩淵,這卻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並不想這樣,因為越是這樣,淩淵就越是會討厭她,她雖然不必討好他,但如果能受到旁人溫和以待,自然是一件好的事情。
眼下思量這些毫無意義,都已是過去的事了。
“你再想想,當時來送訊的人有沒有什麼異常?”她回到正題。
吳媽思索著:“太太日夜頌經禮佛,心疾都犯了,好在菩薩顯靈,那日終於有人拿著姑娘的釵環求見太太,是姑娘在通州莊子裏養病。
“那一瞬間簡直是陰霾散盡,侯爺立時就著人張羅車馬去把姑娘接了回來。
“倒沒覺出任何異常來。”
長纓聽後無語。
霍溶給出的婚書的存在告訴她,她的記憶的確出了問題,而且是很大問題,而她從那時起就有了頭痛的毛病,那是不是,她頭痛的症狀,實則跟她記憶出現問題有關?
如果是這樣,那她後來幾次的生病頭痛又是否——
她抬頭道:“我記得我回來後又病了有兩回,一直都昏昏醒醒的,可是這樣?”
吳媽回想著道:“回來後確實是身子骨不太好,斷斷續續的,太醫診治是摔傷引起的刺激什麼的,奴婢也不清楚,總之那些日子是藥罐子沒斷。
“反倒是老侯爺出事之後——”
反倒是淩晏出事之後,她當場尖叫昏迷,再後來像那樣的昏迷卻基本不再有了。
正如到得湖州後這三年裏,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我生病期間可曾出去過?”
“自然沒有。”吳媽道,“太太等到姑娘回來,都恨不得把姑娘含在嘴裏,哪裏還會放姑娘出去?”
長纓撥弄著碗裏湯圓,沒有再吭聲。
燭光照耀著深夜的書房,又讓人有時光紊亂的錯覺。
吳媽望著光影下的她,溫聲道:“怎麼忽然想起這些?不頭疼嗎?”
長纓歎氣:“疼。”
就是因為疼才更想找出原因。
她不光是在莊子裏“昏迷”過,後來回到淩家也經曆過兩次昏迷,雖然程度不那麼深,但是折磨人的程度也差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