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蛟!”
淩淵定坐未動,暴喝之下郭蛟卻已經領著護衛將敞軒圍了個嚴實。
抱著長纓的霍溶如同孤膽英雄,被迫陷在重圍與淩淵相對。
“她的家在京師,霍將軍確定能帶走她?”淩淵甚至連身都沒起,淩厲的目光與冷冽的麵色已足夠使他擁有磅礴氣勢。
霍溶雍容自若:“侯爺不妨一試!”
護衛們聞言要齊攻,郭蛟揚手阻止,咬牙看向他懷裏的長纓。
淩淵也在看長纓,目光在盛怒之餘,卻另有些波湧。
霍溶目光更是落在長纓臉上,看著她緊繃的神情,逐漸地浮出戾氣來。
“讓開。”淩淵忽然出聲,聲音也沉慢了下去。
郭蛟怔愣。
淩淵目光投過來。
郭蛟咬牙,遂領著護衛們把路讓開。
霍溶回頭看了眼敞軒內,大步出府。
回了府,佟琪已帶著大夫侯在門下了。
霍溶把長纓平放在床上,回頭跟大夫道:“她有眩暈的舊疾,你好好給她看看!”
長纓兩拳仍攥得緊緊的,很是影響大夫診脈。
霍溶又坐在腳榻上,一手輕撫她的臉頰安撫,一手慢慢地試圖讓她手臂發鬆。
她的臉在他的大掌裏顯得的,拳頭也不過他的一半大,可就是這麼的一個人,當年架著滿身是傷的他躲過了強敵的追蹤,又以她大大的胸懷爽利地以一紙婚書將他帶出了生。
大夫診了脈,道:“是氣血上湧,肝氣鬱結,積鬱所致。吃點安神的湯藥,好生歇息即可。”
霍溶凝眉:“能不能開些藥調理調理?”
大夫想了下:“老朽隻擅金創外科,不過城內有家濟安堂,是老字號了。
“大夫姓汪,擅長內科調理,據能藥到病除,便是頑疾也能有明顯起色,因此遠近聞名。
“將軍不如去請這位汪大夫來看看?”
霍溶點頭,看了眼佟琪,佟琪立馬找發人去濟安堂,領著大夫下去。
走到門下,大夫略顯遲疑地看了眼這邊,又道:“沈將軍這病,還得讓她少些束縛才好,她身上的甲衣,最好是能除下來。”
大夫話完,都不敢再看霍溶,掉頭走了。
霍溶微怔了下,回頭看向床上,床上的人仍吐氣如蘭,仿佛一隻熟睡中的羔羊,但裹著甲衣的她看上去並不安穩。
霍溶望著被佟琪虛掩起來的房門,臉頰微微有些泛熱。扶腰轉身,再看了眼臉色蒼白的長纓,隨後便咬咬牙,繃臉掀開她身上被子。
他將她扶坐起來,一手穩住她上身,一手去解她的盔甲。
姑娘家軟軟的身子靠在懷裏,像個軟乎乎的糯米團子,簡單束著的發絲有幽幽的清香,絨發輕搔著他的下頜,把他一顆心都撫弄得化成了水,想餘生將她揣在心窩裏好好疼愛。
他目不斜視,飛快將盔甲除了,扶著隻穿著薄衫的她躺回去,又仔細地蓋上被褥。
屋裏忽然間就有了些旖旎。
他重新在腳榻上落坐,凝視著沉睡中的這張臉。
昔日他總想揭開蓋頭一探究竟的那張麵容,如今就真真切切擺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