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與馮少殷互視後,又看向了楊肅。
先前逼楊際下場,自然實施到位的可能性不大,要這麼廢他,也阻力不。
如今他們先低頭,肯交代這樣的職位出來,也沒理由不談。
長纓無所謂,五城兵馬司如今反正是妥妥地到了楊肅手上,她進了金吾右衛,自然是比在五城兵馬司又好上許多,甚至可以比起在吉山衛當千夫長要高出一截。
楊肅看過他們神色,看向顧廉:“沈將軍不要金吾右衛副指揮使,她要騰驤左衛指揮使!”
聞言,顧廉與楊際同時抬起頭,長纓與淩淵他們也都露出了意外……
騰驤右衛與吉山衛一樣隸屬京師二十六衛之一,屬禦馬監四衛,每一衛皆有內臣也就是太監監軍,但指揮使仍是武將。
這四衛人馬皆是昔年蒙古逃過來的勇士,雖為禦馬之職,但實為禁軍之重,被稱禁軍中的禁軍,除去防衛之外,還兼皇店打理等,俗務頗多,但權力極大。
這個位置,作為二十四監裏排位第二的禦馬監下的位置,比起金吾右衛又要更顯不同了。
楊肅居然要幫她爭取騰驤衛指揮使……不,就算這個職位很重,關鍵是他為什麼要跟顧廉和東宮爭取?難道,騰驤左衛已經被東宮所掌控?
長纓聽到這裏,正在消散中的精氣神不覺又聚起了些。
“這個恐怕愛莫能助,況且以沈將軍的將銜,也還做不到正三品武官級別——”
“那就打。”顧廉才剛表態,楊肅就垂首拔出了管速手裏的長劍,“看是跟沈將軍動手,還是跟我來拚個死活,我隨意。”
顧廉臉色有些不好。
皇帝道:“為著個五城指揮使,兩個皇子當著百官鬧成這樣,這是朝廷的悲哀,也是朕的過失。朕有罪。”
百官聞言,皆跪伏在地:“皇上!”
長纓屈膝要下地,皇帝上前托起她手肘:“行人司行人聽旨,將太子與晉王今日狂妄放浪之舉各自細擬折子送到乾清宮。
“此外,再擬旨,太子遇狼匹攻襲,命在旦夕之時得虧沈將軍及時趕至救下,升沈長纓為從三品懷遠將軍,就任騰驤衛指揮使之職。欽此!”
長纓棄戟跪地:“臣叩謝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楊肅亦道:“兒臣領罪!”
百官喚起。皇帝瞅著地下楊際,久久未發一言。
顧廉攏手半晌,再跟長纓拱手:“我大寧將士為朝廷為國家出生入死,以血肉軀衛護社稷平安,太子愧對萬千將士,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些年殿下也為國立下不少政績,還望沈將軍能不計前嫌,日後繼續為國效忠。”
長纓聽到這裏,勾了勾唇。
一場生死之戰,終於落幕。
仿佛九死一生,又仿佛預料之中。
奪嫡路上誰不是兩手沾血,以屍骨為階,踏上的那至高處?
趁著百官忙於啟駕,她提著長戟往校場外走去,邊走邊抹著臉上血,神色適然到仿佛不過才打了場演練回來。
楊肅望見她,轉身衝皇帝拜了一拜,而後帶著王府部眾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