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蓬的話終究像根刺,把長纓麻木的神經刺了一下。
在兒女情事上,應該她還的確不算太遲鈍,從到大,對她示好的人可以不計其數(當然真心與否另當別論),她讀得書多,開的竅也早,這除去讓她可以敏銳地回避一些困擾之外,也能更清醒的保持自我。
但她卻不覺地也把這份清醒也一直持續到了楊肅身上。
在湖州時,楊肅對她有真心流露時,她就察覺到了,但她當時的心境,是對兒女情事沒抱任何期望,也沒有任何規劃的。
她對他的接近和示好,以一條“任你千軍萬馬,我自巋然不動”的宗旨,不費吹灰之力地擋了回去。
及至發現自己並未能對他做到真正心如止水,再到後來種種,她接受他,也接受未來生活裏有他,卻也還是在不自覺地以這種不緊不慢的姿態對待他。
強勢雖她所願,但經謝蓬出口,卻讓她知道自己的確時常是下意識地把楊肅給忽略了的。
她坐半晌,望著他道:“那你幫我去趟衙門?”
謝蓬轉身:“你,我幫你辦妥便是。”
……
安晟盯上金福記自然是出於安側妃的指引,安側妃不知怎麼收到的消息,是吳側妃背著太子與高訴明在外頭經營斂財。
皇家雖然也有商鋪在外,宗親行商不算什麼大事,但吳側妃勾結的卻是宮外的將領,不管他們之間有無那層男女關係,作為被皇帝忌憚而落下了一身疑心病的太子,又怎麼會容忍得了?
安晟也不明白吳側妃在宮中有吃有穿,費這麼大勁賺這個錢做什麼,但宮裏三個側妃互為敵人,他心裏有數,隻要能幫著姐姐對敵,他行事當仁不讓。
他連日守在附近,沈長纓到茶館的時候他也在,而且當真就在隔壁,後來金福記這裏掌櫃的不見了,他自然也知道,再聯想起看到的沈長纓,便心知定然有幹係了!
當場著人遞了消息進宮,安側妃收到信,也立時坐不住了!
金福記有貓膩她知道,吳側妃跟高訴明勾結,她也早就知道,但是他們倆勾結什麼,她卻尚不清楚,所以才讓安晟在那裏盯著梢。
眼下沈長纓先下手為強,居然這麼強橫地把鋪子掌櫃直接弄走了,她倒是看了她!
但沈長纓跟她沒衝突,有衝突的是吳側妃,她順著殿宇踱了幾圈,最後停下來道:“好處不能讓她沈長纓一個人占了,去盯著曦和宮,有任何動靜都來告訴我!”
太監紛紛地去了。
安側妃望著殿外暮色,緩緩深吸了一口氣。
……
秦陸他們近日已經工部底下人的履曆都查得出來,楊肅挑準了幾個人,準備扶持作為來年予以重用的人選。
近日因走動得多,發現工部右侍郎史湛也是個頗有遠見的人物,原本可由秦陸他們去辦的事情,楊肅就親自攬了下來。
宋逞這邊已經替他跟皇帝遊過,目前看起來沒有什麼阻礙,但皇帝還是沒有明確態度。
楊肅也不敢催得太緊,眼下年末事務本就繁忙,再加上皇帝又過等搬過府之後再議,在此之前追得太緊想必不會有什麼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