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到來,緊接著長纓見徐瑾若端了點心來,也留下她,氣氛便活躍了很多。
長纓他們仨聊的自是正經事,徐瑾若安靜地給他們夾核桃,剝鬆子,後來連煮茶的差事也攬了下來。
屋裏燒著薰籠,暖洋洋地,淩淵看到徐瑾若剝核桃剝得手指通紅,而徐瀾則渾然不覺地揀一顆吃一顆,又想起從前長纓在淩家時他對她肆無忌憚的冷臉。
心想大約世上做哥哥的都生愛欺負人,倘若當年他不那麼自以為是,如今也不會在楊肅麵前輸得這樣慘。
本來好好的要娶進門的人,如今卻要等著送她出嫁,想想是夠窩囊的。
他伸手拿過徐瑾若麵前的核桃錘,邊砸著核桃邊道:“傅容最近在忙什麼?”
徐瑾若沒了錘子,想等他用完再拿過來,誰知他砸完竟把它放在了那一邊。
她自是不可能繞過去取了,便索性坐著看他堂堂武寧侯拿著錘子砰砰地跟核桃過不去。
……
離搬府日子越近,似乎瑣事越多。
楊肅上晌在衙門,下晌則去了晉王府,根據長纓日常習慣作了幾處改動,再想到她怕冷,特地在承運殿以及後麵作為起居的寢殿又作了保暖處理。
又覺還是不穩當,便著佟琪去接長纓親自來看看。
獲知長纓在徐家,看看色不早,他便乘了馬車前來接人。
長纓剛好用過飯,先告辭出來了,上了馬車,看他還穿著朝服,便道:“還沒回府呢?”
“沒。”楊肅捏捏她的手,讓太監啟程,問她:“吃了什麼好吃的?”
長纓想如實照,話到舌尖一轉,又改道:“你讓人送來的飯最好吃。”
楊肅猝不及防被她表白,扭頭看了她好一陣,然後笑著摸她的頭發:“長進了哈。”
又問她:“到時你過了門,桂花胡同這邊宅子怎麼處置?”
主子都嫁了,吳媽他們當然是要跟著走的,但關鍵是還有個穆秀秀,以及黃績周梁。
“還是留著讓黃績周梁他們住著吧。他們也沒有什麼積蓄,目前置宅是沒有能力的。秀秀這裏……”
長纓停了下,望著他:“她有身孕,我能讓她先跟我進王府住麼?等孩子生下來,大點了,我再讓她搬回沈家。”
不然她是真的不放心。
楊肅把她攬了攬:“你是主母,你張羅就好。”
“畢竟那是你的王府,自然要問問你。”長纓聽到他表態還是高興的。
楊肅又看了她好一會兒,道:“我的王府也有你一半。”
長纓笑而不語。
話是這麼,可這年頭誰會真認為一家主母享有一半主權呢?婚前她是在楊肅這裏撈到了不少保障不錯,可姑母的話也提醒了她,他終究是皇子,是親王,她不可能當真處處都展示強勢。
不會有人覺得家裏住個親戚不知會丈夫是理所應當的吧?
楊肅知道她近來變得思慮多了,但也難得看到她會因為他而牽動心思,因此並不破。
等過了門就好了。她要是再見外,他一定會好好跟她“理論”的。
馬車剛到王府門口,淩淵就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