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纓到達淩家,淩家已經亂了。
盈碧已經顧不上繁文縟節,直奔長纓而來:“先前大夫登門給娘子請平安脈,胎兒不,怕介時生產困難,走的時候交待娘子多走動。
“娘子便起身送他到角門,結果有人來榮家老宅那邊出事了,娘子一急,便在門下有了不適,大夫就地診治,差奴婢回來喚人,結果奴婢帶著如意她們過去時,人就不見了!”
盈碧到末尾已哭起來。
她的角門長纓知道,為著方便進出,淩夫人給秀秀騰的院子距離角門也不遠,從角門到院子頂多也就兩口茶的功夫,這麼快就出了事,必然是大夫出問題了!
“大夫找到了嗎?!”她迅速問。
“已經派人去過醫館,醫館的人毫不知情,現在大奶奶已經派人去把醫館給看起來了!”
如意縱然也焦急,但到底還算穩重。
長纓聽罷,又道:“去傅家!”
……
廣威侯府臨近花園的院落裏,屋裏的秀秀舉目望著四處,神色緊繃到了極點。
仆婦端了茶點進來,她信手拿起身邊一隻硯台,砸到桌麵上!
仆婦嚇得尖叫,逃也似的出去了。
書房裏幕僚正在呈遞應敵方略,門檻下往來人穿梭不息,各種聲音充斥著,已如最緊迫的前線大帳。
“發消息讓賀諍無論如何頂住徐瀾!”
傅容反扣起手上文書,果斷地下著命令。
護衛快步進來:“世子!穆秀秀反應很大,讓人完全沒有施展的餘地!”
傅容遞文書的手勢被中斷,眉頭皺起,接而走了過來。
穿過廡廊到了偏院,隻見門口站著好些丫鬟仆婦,看到他來同時皆鬆了口氣似的。
傅容走進門,看了眼身後,丫鬟們隨即將點心與茶盅又重新端上了台麵。
秀秀恨恨地盯著他。
傅容緩緩勻了一口氣,坐下來,揮揮手又讓人下了去。
“你緊張什麼,我跟楊肅打仗,還不至於欺負到你頭上,不過是請你過來聊聊。怕你不來,所以才用了些手段。”
秀秀冷笑:“你卑鄙無恥,陰狠毒辣,連個孕婦都不放過,我跟你能有什麼可聊的?”
傅容不以為意:“不聊,那就喝杯茶。”
秀秀沒動。
傅容親自替她打開了茶盅,道:“新出的龍井,宮裏賞的,沒毒。喝兩口消消火。”
秀秀望著他:“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可你扣住我也是沒有用的,榮胤不會因為我而開城門放你走,當初他為了治俞家,連我和如姐兒都能算計上,他根本就不是會為了身邊人而動搖意誌的人!
“就算鈴鐺想救我,我也不會讓你得逞!有這個功夫,你還不如想想別的出路!”
傅容撐腰抬頭:“你就這麼看榮胤?”
“我怎麼看他,跟你有關係嗎?”
傅容笑了下,拿起一顆杏仁糕來吃著,點點頭道:“我從前不愛吃這些點心,但是今日實在把我給餓狠了,如今竟也覺得十分美味。”
著他抬起頭,又道:“你不覺得有時候人也是這樣嗎?總是在極度缺乏一些東西的時候變得更加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