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生一連踏上眾多鳥梯,離地約有百尺有餘,此高度放在平日裏也就幽靈穀半壁之高,若非幽靈穀遭遇山崩,坍塌進半,這三位不速之客怕也是登不上幽靈穀那孤高絕傲,飛鳥難渡的懸崖峭壁。
三位來訪者為一女兩男,為首者麵容剛毅,棱角分明,一對虎目神光內斂,雖頭戴褐色鬥笠,身披褐色蓑衣披風,將其裏裏外外包裹的嚴嚴實實,卻不掩其那異於常人的獨特氣質,清風吹過,掀起披風,露出後背上所背負的漆黑刀鞘,刀鞘以犀渠皮所製。
犀渠為厘山獨有的異獸,形象牛,周身長滿黑毛,叫聲如嬰兒,生性凶殘,以人為食,乃為禍一方的惡獸,兼其皮糙肉厚,尋常武器難以傷其分毫,故常人避之尚且不及,莫論取其皮,製成刀鞘,此人能以犀渠皮製成刀鞘便可看出來其身份之尊貴。
男子身後分列二人,一為女子,女子是個五官精致的美人,一對翦水秋瞳,顧盼生輝,眉宇間卻流露出一抹冷豔的英氣,非但不損其美豔之色,反倒亦柔亦剛,增添一番另類風情。
女子不同於男子,身著翠綠滾絲白底齊身錦衣綢絲褲,五彩雲霞為飾的拾翠履,腰間露出一段白如羊脂的肌膚,左手纖細的手指中握著一柄寬為手臂粗細的三尺三寸長劍,劍柄處的金屬護手被打造成雄鷹展翅騰飛的雕紋,一對鷹眼上鑲嵌著兩顆深紅寶石,既顯尊貴又不失美感。
最後一位男子,相對於前兩位神采飛揚,哪怕是扔進人堆裏都那麼顯眼的人中翹楚,他則顯的平凡許多,身穿深色粗布麻衣,腳下一雙黑色皮靴,肩上扛著一個黃色布袋,袋囊鼓鼓的,也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麼。
他的容貌也是平凡無奇,頭頂上還禿了一大片,唯獨鬢角兩側留著灰白色的稀疏毛發,肥碩的下巴上墜下厚厚的贅肉,加上他那滾圓的梨肚腩,讓人懷疑他是怎麼穿過幽靈穀周圍那險惡萬分的絕命禁地來到這裏的。
三人因為沿途翻山越嶺,鞋襪上分別沾上了不少煙塵和泥沙,對比於他們身後那崩碎坍塌,布滿深淵溝壑的道路,很難相信他們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
薑念生注意到他們三人,他們三人也注意到了腳踩鳥梯,拾級登的薑念生,有別於女子的驚訝,另外兩位男子則顯得沉穩許多,尤其是領頭男子,那對神光內斂的虎目,哪怕隔著百尺距離,薑念生都能感覺到他眼中那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意誌。
雙方匆匆一瞥,薑念生略微走神了片刻,好在這一失神沒能讓他從高空上墜落下去,不然自己不單要死,百鳥群辛苦搭建的青雲梯也會功虧一簣。
一陣後怕的薑念生,顧不得的去細看幽靈穀東麵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黑點究竟是什麼,收斂心神,專心一誌攀登青雲梯,身形化成一道藍色的劍影,在萬裏無雲的高空中來回騰躍。
薑念生的身影逐漸化成一點看不見的黑點之後,佇立在幽靈穀殘垣斷壁前三人中的英氣女子,望著他消失的際興奮道:“這個人是誰,居然能召喚鳥群為他搭築登梯入那詭異陰陽魚眼,之前的象異動是否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勇叔叔,咱們要不要也跟他一樣,借鳥梯登,追上去將他擒下,好審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