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來,沒想到竟然瞧見宇文玠在扶著石壁走動。他就像是剛生完孩子似得,一步一步的,看起來極為艱難。
“哎,你怎麼還走動上了?也太拚了吧,你也不怕抻著自己。過來,趕緊坐著,真抻壞了你大腿上的那兩條筋,心往後不能人道。”把東西放下,她走過去,強硬的把宇文玠拽了過來,按在地上。
“如果你做了大夫,那也絕對是個庸醫。”都什麼跟什麼,抻著了大腿的筋,就不能人道了?
“我的你還別不信,所謂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來,把這個吃了,我嚐過了,不酸。”扔給他一串紅果子,像葡萄,但又不是葡萄。這夷南有各種新奇的野果,都是北方從未見過的。
宇文玠接過,摘下來一顆嚐了嚐,味道果然不錯。
白牡嶸則拎著一隻大肥兔子到了河邊,清理這家夥,然後烤著吃。她倒是很想弄點肉塞進宇文玠的嘴裏,不過,仍記得那時他連聞見燒烤的氣味兒都煩的不行,強硬的塞進他嘴裏讓他吃,是不行的。
眼下隻盼著趕緊有人瞧見那紅內衣,然後找過來給指路,她也不確定自己在哪兒,若是真帶著宇文玠瞎走,指不定走到哪兒去了。
他眼下這身體狀況真是不能再亂走了,尤其現在是雨季,總是下雨,他再被淋濕了,可不知得變成什麼樣兒。
處理好了,穿插在棍子上,白牡嶸走回來,放置在火堆旁邊烤。
而宇文玠則吃著自己的果子,他當真就是一副吸風飲露的架勢,即便那兔子已烤出了十分誘人的香氣,可是他絲毫不心動。
他可能也是習慣了吧,若是讓她一輩子吃素,她是做不到的,會饞死。
轉著兔子,一邊看著宇文玠吃東西,“這一次你進山,中了計,隨身的護衛也都送了命。其實,我倒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你也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吧。”
宇文玠看著她,“身為護衛,他們也知道會隨時送命。放心吧,他們的家人都會得到豐厚的喪葬費,這輩子都用不完。”
“生命哪是用錢可以衡量的,再他們都跟了你許久,是有感情的。感情這東西,花多少錢也買不到。”白牡嶸微微搖頭,他就算這麼,也改變不了她心裏的內疚感。
那麼多護衛,有一大半她都是認識的,結果,此次都命喪在這鳴山,單是想想心中便無比的淒涼。
生命如草芥,死就死了。
“死得其所,你無需自責。”宇文玠淡淡道。
“這又是什麼話?即便是金錢交易,也沒有誰一定要為誰送命一。你們這世界的人三觀有問題,不拿生命當回事兒。”白牡嶸訓斥,他這個想法很危險,有成為暴君的潛質。
“既然你那麼珍惜生命,又緣何在不知危險的情況下追本王而來?”她嘴裏的,和本身做的,是不一樣的。
啞然,白牡嶸眨了眨眼睛,然後轉動兔子,不再和他話。
“此次雖然損失很大,但也並不是一件能讓本王驚慌失措的事情。這麼多年來,也不是沒有過損失,不足為慮。”宇文玠輕聲的著,盡管眼下自己的情況不太好,但他也並沒有氣餒。
盯著開始冒油的兔子,白牡嶸長長的歎口氣,“是,你是做大事的人,損失了也不會心痛。我就不行了,隻要想一想朝夕跟在我身邊的人丟掉了性命,我的心就無比的疼。”
“於本王,也是如此麼?”她跟著跳下來,是因為內疚心疼痛?
“你不一樣,你是可愛,誰能和你比呀。來,看在你自己這麼可愛的份兒上,也來吃一口可愛的兔兔吧。”撕下一條兔子腿來遞給他,試探著讓他吃幾口。
“既然如此可愛,你又緣何忍心吃了它?”宇文玠微微搖頭,他是不會吃的,出大來也不吃。
“兔兔那麼可愛,味道自然也很讚。快,聽話,吃一口。”往他嘴邊送,她已經忍不住想動手塞進他嘴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