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令,不得不從,哪怕人家的命令是用眼珠子下的,那也必然得服從。
白牡嶸離開了後院,路過廚房,之後便看到了坐在櫃台後喝茶的宇文玠。
‘掌櫃的’已經不見影子了,而且這客棧前的燈籠都沒點燃,客棧裏的油燈點燃兩三盞,看著頗為冷清。
這般瞧著,好像這客棧真不打算做生意了似得。
白牡嶸轉到了櫃台後,先是奪過宇文玠手裏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後就開始翻搗這櫃台後的空間。有抽屜,有單獨的匣子,一些賬目,粗糙的筆墨之類的東西。
沒翻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是一堆破爛,白牡嶸撇了撇嘴,“看來之前這兒的掌櫃的和二沒有什麼問題。反而是你們這新來的掌櫃的和二問題多多,應該舉報你們。”
“楚鬱如何了?”坐在那兒微微仰臉看著她,不管她做什麼,在他眼裏都是美的。不端莊,不溫柔,但就是這樣,依舊很迷人。
“他喝的是湯藥,又不是什麼仙丹,哪能那麼快見效。不過我覺得,他好像也知道自己身體不對勁兒了,隻是不而已。你知道什麼叫做生無可戀麼?我感覺,他現在這狀態,就像生無可戀。”微微傾身,白牡嶸靠近了他的臉,一邊聲道。
“你開始學習算命了麼?”宇文玠微微眯起眼睛,問道。
“我跟你真的呢,什麼算命不算命的。他真的挺奇怪的,這次解決了楚夫人還有她手底下那幫不知所謂的玄甲軍,也不知他要如何打算。我皇上,你打算怎麼做啊?”玄甲軍潰散,他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啊。
“你認為楚鬱會如何做?”他問道,讓她試著猜測一下此時楚鬱的內心。他隻了解以前的楚鬱,現在的楚鬱,他看不透,而且即便心中有猜測,他也不信。
“他?我覺得他會安安靜靜的待在這裏,不會涉足皇城一步。他內心裏對皇城是厭惡的,這一點倒和白姐我很像。他也不會爭搶,本來他就厭倦了戰爭。特別是你技高一籌,把楚家人的屍骨都送了回去,又把範朔父子給了他,瓦解了他的內心。”殺人誅心,他一向如此,幹得漂亮,真想給他頒個獎狀。
“若真能如你所,倒也不錯。”隻不過,這輩子他別想自由自在,那是不可能的。
“你疑心也是正常的,我要是坐在你這位置上,我也不信任何人。不過,你信不信我呀?”抬手捧住他的臉,這張假皮太醜了,讓她隻能盯著他的眼睛看。
抓住她的一隻手,他微微歪頭,恍若躺在了她另外一隻手上。
“休息去吧。”他的臉色被假皮遮擋看不見,但一切意欲都在眼睛裏。
白牡嶸挑了挑眉,“皇上,下回你換假皮,能不能換一張好看一點的?變換成各色美男,讓我也刺激刺激。這張臉,真是刺激不起來。”
“想得美。”起身,他抓著她的手繞出櫃台。
白牡嶸跟著,腳步故作踉蹌,卻又忍不住眉眼帶笑,“我真的,你考慮考慮,你若是想刺激的話,也可以弄一些美美的假皮戴在我臉上,咱倆互相刺激嘛。”
宇文玠不搭茬兒,隻是把她拖進了最裏側的房間,房門隨之關上,她也沒了聲音。
一夜過去,夷南的大部隊終於抵達了關門鎮。
因為人數多,也根本無法做到喬裝打扮隱藏行蹤,所以,他們就大舉進城了。
而且,動靜不是一般的大,人數不是一般的多,一部分兵馬將這整個關門鎮都圍了起來。
如此大的陣勢,身居這客棧裏也必然聽得到,白牡嶸出門迎接,是薑率親自帶兵前來。
看到白牡嶸,薑率就從馬上跳下來了,“姐,宋掌櫃的也來了,不過這裏太冷了,末將要他留在了林城。”
“嗯。不過,你到底帶了多少人過來?”壓低了聲音,白牡嶸往這條街上瞧,她的夷南軍她自然知道。而且太冷了,他們不適應這裏的氣。帶來了太多的人,若是都病了,可有的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