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亮時的淩晨是最黑暗的,寒冷的空像是有黑布在遮蓋一樣,連星子都看不到了。
所幸的是,人間有人工發亮的東西,那就是燈火。
彧王府照常的一片通明,雖不至於將夜空都照亮,但這府邸大部分都是亮堂的。
索長閣亦是如此,而且,因為宇文玠在,流玉和羽都沒休息。白牡嶸沒回來,兩個人心下惴惴,也不知在外發生了什麼事兒。
她們倆在樓下,這整晚都沒安靜過,因為護衛不時的進來,上樓,然後再離開。也不知要彙報什麼事兒,反正看起來氣氛很緊張的樣子,讓她們倆也跟著心緒難平。
就在兩個人困得直點頭的時候,護衛再次推門而入。那大廳的大門沉重,被推開時發出沉沉的聲音,流玉和羽立即挺胸抬頭。
瞧見進來的還是護衛,沒有白牡嶸的影子,兩個人不由些許失望,但更多的是疑惑,她到底去哪兒了?還是,遭到了什麼意外?
如果是意外的話,有嫌疑的人也可以把樓上那位算上。
兩個丫頭心底各有盤算和不安,看著那護衛消失在樓梯上,她們倆猜測著,卻又覺得怎樣都猜不到。
二樓北側的居室,燈火柔和,使得待在這房間裏的人不會因為光線而睡不著。
護衛進來,徑直的走到床邊,床上,宇文玠姿勢規矩的躺在那兒,被子蓋在胸口以下,處處都透著規整兩個字。
他是閉著眼睛的,但又不知是否睡著了。
“王爺,回來消息了,王妃和半路出現的楚公子已經進了十公主的陵墓。禁衛軍護送國師大人已回程,預計城門大開時便會進城了。”護衛低聲彙報,自白牡嶸離開後,宇文玠便派了幾個人跟了上去。
床上的人緩緩地睜開眼睛,他水汪汪的眼睛看起來好像是因為困倦而流出的眼淚。
“在外圍等著吧,進去也是空手而回。嚴密看守,別讓她發瘋。”宇文玠已知她進去也不會有收獲,但難保她不會因為此事實而發瘋,所以得做好綁也要把她綁回來的準備。
“是。”護衛領命,隨後快步離開。
明知她去了也是一場空,但宇文玠並不想阻攔她。這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瘋女人,他若阻止,她定然不會相信,且會更加激進。
一群要生殉的少男少女,看似是被買了性命去陪早夭的公主,但實際上,卻有更殘忍的內幕。
安道豈是個不得利就出力的人,即便有聖旨,他也能找出一堆理由來逃避此種出力不討好的工作。而此次,嚴寒之際,卻如此親力親為,必有蹊蹺。
所以,宇文玠認定,那些孩子都活不成了。就算白牡嶸以最快的速度進入陵墓,也是枉然。
而楚鬱、、、那就是個隨心所欲且自以為是的傻子。
亮了,王府的燈火也逐漸的滅掉,下人也開始了新一的工作,這府邸活過來了。
流玉和羽強撐著開始做事,但心裏卻更加擔心,因為直到現在白牡嶸還沒回來。
終於,又有護衛進來了,匆匆的上樓,踩得樓梯都在嘎吱作響。
在大廳裏做事的上女們無不觀瞧,看這架勢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