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1 / 2)

眼看著這穿腸奪命的毒酒就要無奈入喉,就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壽安宮正殿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麵踹開。

“住手!”撕心裂肺的怒吼猶如九之上驟然降下的一道淩厲的閃電,直直劈向冰菱與琉璃,是如此的猝不及防,直驚得她們二人雙腿發軟,跪地瑟瑟發抖。

精致的白瓷杯猝然落地,瞬間粉身碎骨,蝕骨的毒液一沾地便燒起劇烈的白色泡沫,直要閃瞎人的雙眼。雲傾驚魂未定地朝大門口望去,隻見曦澤大喘粗氣、大步流星地向自己走來。所有的委屈與恐懼,終於隨著他的到來盡皆煙消雲散,唯剩劫後餘生的心悸,伴隨著胸膛微微戰栗的起伏,直將徹骨的寒意澆遍四肢百骸。雲傾喘著粗氣深深望著曦澤的雙眸,似要將他眸底萬年不變的鎮定抓出來,用以驅趕自己滿身止不住的顫抖,直要將這心悸的顫抖驅趕得幹幹淨淨方能罷休。

曦澤走到雲傾身邊停住,冷冷望著冰菱與琉璃,恨聲道:“滾!”

冰菱與琉璃聞言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出了大殿。

就在這時,太後極其威嚴的聲音含著克製不住的憤怒從身後傳來:“皇帝,你竟為了這個女人在壽安宮如此放肆!你眼裏還有沒有哀家?”

曦澤伸手緊緊握住雲傾的右手,帶著她轉身朝著太後直直跪好,方道:“母後息怒!兒臣魯莽了!可是母後,您不是答應過兒臣不會傷害雲傾的嗎?為何要背著兒臣取她性命?”

太後聞言言語一滯,但旋即寒著臉反問道:“若是哀家今日一定要取她性命,你又能如何?”

曦澤聞言不禁大駭,但也隻得硬著頭皮道:“那就請母後將兒臣的性命一並取了去吧!”

“放肆!”太後大怒,“燕雲傾假死金蟬脫殼,戲弄先皇,乃是欺君大罪,哀家豈能容她?你身為一國之君,怎可輕言生死?!”

曦澤聞言立刻辯道:“母後,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兒臣的主意,是兒臣主使的,雲傾並不知情,母後要罰便罰兒臣吧,不要降罪於雲傾!雲傾是無辜的!”

“你以為哀家是護犢子、不敢責罰於你嗎?”太後怒不可遏道,“你為了眼前的女人,屢犯大錯,甚至連累先皇,差一點便自毀前程,難道不是因為陷得太深的緣故?哀家早就提醒你不可因情誤事,你可有將哀家的話聽進去一個字?!如今你又不顧大局將她迎進宮中,她曾在這座宮殿中住過那麼久,見過她容貌的人多不勝數?試問,你將如何堵住悠悠眾口?她的身份一旦被揭穿,讓眾臣知道你強奪人妻,你又將遭受多少非議?若是進而牽扯出先皇昏迷一事與你有關,你又將如何麵對下人?哀家豈能坐視燕雲傾毀你一世英明而不管不顧?!“

“兒臣不怕!”

“你……”太後不料曦澤如此忤逆頂撞,發了瘋一般地厲聲斥道,“你難道不知道癡情是身為帝王最不能犯的致命錯誤嗎?難道你忘了燕皇是如何去的,這麼快便要重蹈覆轍了嗎?”

雲傾聽太後提起燕皇,瞬間如被電擊。她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辯駁,卻被曦澤死死攔下。

太後高坐鳳椅,將一切盡收眼底,她望著雲傾眸底的幽怨與不甘,臉色更加寒冷:“哼……就這麼幾句話,你便受不了了?既然受不了,又為何背負燕皇嫁與仇人?既然你心底還藏著恨意,不能安心呆在大晉皇宮,哀家便更不能容你!哀家過,即便有帝後二人為你撐腰,哀家想要取你性命依然易如反掌!如今,你在眾人眼中既然已是已死之人,那也沒有必要再多活於世上!你如此垂死掙紮不肯就死,難道是想要哀家親自動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