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朝後,曦澤便將祈夜傳進了宮,承光殿內,祈夜依舊攏手於袖,合眸而立。
曦澤遣退眾宮人,對著祈夜慢悠悠道:“祈夜,朕今日聽晚楓你已經搬到夏府去了?怎麼這麼突然,是不是恭王府住的有些膩了?朕的本意是,就將恭王府賞給你做宅子,以後也不會再讓別人住進去!”
祈夜聞言慢慢睜開漆黑的雙眸,答道:“恭王府是你做王爺時候的居所,我豈能當成自己的宅子住,若是讓那些多嘴的大臣知道了,怕是又要嘰嘰喳喳吵個不停,我一直都住在恭王府的廂房內,不敢僭越!”
提及那些大臣,曦澤頓時有些不悅:“朕的事情,就算隻有米粒大他們也都要管,個沒完!實在煩人!你跟在朕身邊這麼多年,朕豈能令你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你住到夏府方便麼?夏府人多,你又一貫喜歡清靜,會不會太吵鬧了?要不朕還是賞個宅子給你吧!”
祈夜連忙道:“多謝皇上賞賜,我住在夏府的南園,和晚楓住在一塊,晚楓不許夏府的人踏進南園,所以並沒有人來擾我,還請皇上放心!”
“那就好!”曦澤滿意道,“你跟晚楓住一起也行,有晚楓給你做伴,你也不會覺得孤獨!但是你住在夏府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這樣吧,等到晚楓娶妻時,朕在賜你宅子,到那時你在搬出來吧!”
“多謝皇上!”
其實曦澤今日傳祈夜進宮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詢問,昨日在未央宮。當著雲傾的麵,曦澤不方便細問雲傾的情況,曦澤細細思量了一夜。總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他微微皺起眉宇,認真問道:“昨日在未央宮,朕不方便細問,榮妃怎麼這容易就摔骨折了,她現在的身體究竟是個什麼情況,現下沒有其他人在。你細細與朕聽,不得隱瞞!”
提到雲傾,祈夜心口微微一抖。雲傾的身體狀況是祈夜的一塊大心病,有恨有憐惜,多種感情交雜在一塊,混合成不是滋味的滋味。苦苦縈繞在心頭。他合上雙眸,不想泄露自己的心緒:“榮妃中毒才剛剛好,身子還沒有完全養好,經此一難她的身子已經大不如前,尤其現在氣還這麼冷,她沒有纏綿病榻已經很不錯了,現在她的骨骼比常人要脆弱些,所以才比較容易骨折!”
曦澤聞言心痛不已:“這紅玉枝之毒果真這般厲害?都調養了將近三個月還是不見痊愈。你昨日給榮妃診脈,她身體的餘毒都清理幹淨了麼?”
提及此。祈夜心頭大恨,他斟酌著字句,木然答道:“餘毒其實早已清理幹淨了,隻是解毒時用的藥物太烈,副作用太強,留下了後遺症,再之前她又中過箭,身子本就不好,所以現在身子才會變得這麼弱,其實隻要細細調理,氣冷的時候注意保暖,盡量避免引發舊疾,這幾年應該可以平安度過,皇上,你不要太擔心!”
他的聲音沒有起伏,沒有溫度,就好像在一個不認識的人,一件久遠的事情,可是聽在曦澤耳朵中,卻是字字誅心,昔年箭傷不正是自己誤中圈套造成的麼?原來從那時候開始雲傾的身子便已經變得羸弱,經不得一點風吹雨打,他能怨誰?是怨已經被流放到閔州的齊王?還是怨被囚禁在上陽行宮的煜王?最後,他恨的隻有自己,是自己的大意造成了不可彌補的疼痛,曦澤暗自一點一點的握緊拳頭,恨聲問道:“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榮妃的身子恢複健壯?不……”曦澤想要的是,“你有沒有辦法替雲傾延壽?哪怕是幾年也好,最好是能將她被折去的十年壽命補回來……你有法子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