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澤靜靜聽著,不可置信地聽著,不知哪裏冒出一把剪刀將心狠狠絞著,痛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曦澤深深喃喃喚道:“綠兒,傻綠兒……早知如此,朕絕不會冷落她這麼久,那以毒養蜂之人想要的是朕的命,當真可惡至極,可是綠兒卻完全無辜,沒想到卻因此喪失做母親的權利,能給她孩子的時候,朕沒有給她,現在想給也給不了了……”
祈夜覺得自己實在詞窮的無力,無力來安慰曦澤的苦楚,他素來不善言辭,此刻也隻得出:“皇上,您才剛剛轉醒,龍體要緊,請節哀!”
曦澤深吸一口氣,歎道:“有些事,朕獨自一人藏在心裏,無人可訴,有時也難受得緊!朕沒想到的是綠兒一直都恨著雲傾,最後竟……竟想要她的命,你知道嗎,上次雲傾所中的紅玉枝之毒,並非舒氏所為,其實是綠兒動的手!朕夾在她們二人之間,實在難做至極,朕沒有處置綠兒,也不敢將實情告知雲傾,可是朕又擔心紙包不住火,將來真相一旦暴露在雲傾麵前,朕又將如何麵對雲傾?”
祈夜聞言大驚,原來這才是曦澤冷落沈綠衣的真實原因,可是祈夜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樣的內情,他壓抑著內心掀起的狂瀾,盡量克製著情緒。
就在這時,曦澤忽然微微抬頭,倉促道:“祈夜,朕懷疑,雲傾已經查到綠兒那了……”
他突兀的出這麼一句,祈夜聽得全身一怔。曦澤恍惚未見,緩緩撐起上半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眼神空洞沒有焦距,自顧自地絮絮道:“對……她一定是查到了些什麼……朕終究是沒有瞞住,她一定是知道了朕偏袒綠兒,以為朕不顧她的死活,所以那才會執意要帶走承佑,險些誤了大事,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朕幾乎都是求她了,她卻依然堅定地要帶走承佑,她已經不能再向從前那樣全心依賴朕了。她想要承佑來做她下半生的依靠……”
“皇上……”稀薄的寒意緩緩滲出,然後越聚越濃,祈夜深感其殤,伸手扶住曦澤。想要勸幾句。卻發覺自己根本就張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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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澤轉頭望向祈夜,抓住祈夜的胳膊,死死抓住,滿目絕望道:“雲傾她吃醋了,上次她就吃過綠兒一回醋,被朕哄好了,這次她又吃綠兒的醋,朕都沒發覺。連哄都沒哄,不……她連哄的機會都沒有給朕。朕寧願她出來,鬧一鬧,或者罵朕幾句,興許朕哄哄她也就好了,總好過現在把一切藏在心底,與朕隔閡疏離,讓‘恩愛無間’變成了一句空話,這絕不是朕想要看到的局麵,一分也不是!綠兒這件事,做得實在是太令朕寒心了……”
祈夜聞言,竭盡全力迫使自己鎮定,道:“皇上,你確定上次的事情是靜妃動的手?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靜妃孤傲,不像是善妒之人啊!”
曦澤疲憊地搖了搖頭,解釋道:“雲傾出事那夜朕在儲秀宮外布了人,結果就逮到了綠兒的貼身宮女前去打賞舒氏身邊的宮女,當時朕也不可置信,可是等朕去綠影宮的時候,就剛好撞見綠兒在調毒,而調配紅玉枝之毒的那幾種花就擺在她的桌上!朕真的失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