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一月底的時候,月恒的身子已經大好了。
月恒很乖巧,對待學業也很是認真。
這一日,月恒放假,他乖巧的站在雲傾的身邊,微笑著望著雲傾,低低的道:“母妃,我有點想念我的母妃,我可以去看看她麼?”
難得他一片孝心,雲傾莞爾:“你母妃的靈牌就設在沉香謝的正殿,你去拜祭一下也好,本宮陪你去吧!”
月恒點點頭:“多謝母妃!”
雲傾帶著月恒來到沉香謝,白色的祭奠帆布早已經撤去,宮中近期沒有喪事,是不可以用太多的死人裝飾的,殿中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樣子,隻剩下秦婉儀的靈牌孤零零的擺在桌子上。
這是雲傾向曦澤求的恩典,特設此牌位供月恒祭拜。
靈牌前擺著一隻香爐,上麵插著幾隻已經燒盡的香,雲傾點燃三隻香,遞給月恒,輕輕道:“給你母妃上注香吧!”
月恒接過香,對著秦婉儀的靈牌無比虔誠的拜了拜,將香認真的插到香爐裏。
桌子前有一團柔軟的明黃色蒲團,月恒筆直的跪在蒲團上,凝望著秦婉儀的靈牌,目光如炬,一動也不動。
雲傾料想,他大概是有許多的心理話要同秦婉儀,也不方便打饒,便道:“你陪著你母妃待一會兒吧,本宮到院子裏去等你!”
雲傾離去的腳步聲很輕,大門被關上,關住了半束陽光。
大殿幽靜沒有一絲聲響,月恒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他依然跪的筆直凝望著靈牌,萬千思緒湧上心頭,喃喃的流出雙唇:“母妃,他們你在上,那你在上的哪裏呢?你能看到我嗎?我就住在未央宮,可是我看不到你,晚上,我總是望著星空,可是那麼多的星星,我不知道哪一個是你,你會在空一直望著我嗎?會嗎?”
月恒盯著靈牌仿佛出神,目光有些僵直,身體卻是一動不動:“母妃,你在上過得好嗎?你的身體還好嗎?有沒有什麼病痛?我來給你上香了,你能收到嗎?母妃,我好想你!”
思念悠遠綿長,卻找不到落腳的地方,有些彷徨,淺淺的縈繞,月恒低低的聲音緩緩的盤旋:“母妃,雖然我找不到你,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一直在空中記掛著我,其實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我住在未央宮,有很多的人照顧我,皇貴妃對我很好,他給我請了一位太傅,專門教授我學業,太傅很和藹可親,並不嚴厲,我會每聽太傅的話,好好的學習,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雖然,未央宮是風尖浪口之地,住在這裏並不如沉香謝這麼太平安穩,可是皇貴妃已經在盡力照顧我了,我見到父皇的次數比以前多了許多,父皇的笑容很慈和,他會溫柔地跟我話,我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許多的憐憫,我已經知足,母妃,你的選擇大概是對的,留在未央宮,那是一個新的開始,一個嶄新的和原來完全不一樣的生活,我也開始有了追求,每一我都會很認真的去過,去擁抱每一份恩賜,但是我並不貪心,我懂得知足,所以,母妃,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迷失的,我會經常來看你,我會永遠記得在沉香謝的日子,無論我走到哪裏,我都會始終保持本心,不做貪妄之人,所以,你放心吧!希望你的靈魂在上可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