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守靈便是三日。
三日後的晚上,承光殿內,曦澤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四周,宮人全部退了出去,曦澤微微弓著背,雙手放在膝蓋上,沉痛的坐著。
大殿靜的隻有銅壺滴漏的聲音幽幽綿綿的傳來,那滴滴答答的聲音,單調的重複著,在這寂靜的大殿中又無限的放大,仿佛是敲打在心坎間。
曦澤愣愣的聽著,微微失神,因為太後大殤,他已經輟朝五日,今並沒有去上朝,他已經在這裏整整坐了一,水米未進。
這二月的氣,還是冷得凍人,夜風吹得窗子呼呼的響,仿佛即刻就要衝進來,像刀子一樣的刮著人。燈影有些灰暗,仿佛照不清眼前的事務,大概是沒有人進來伺候,所以,殿中的光線不甚明朗。
忽然,有模糊的人影走進殿中,她的腳步其實很輕,然而在這寂靜的大殿中,還是傳到了曦澤的耳朵裏。
是王寧暄端著東西進來了。她一身素服,未施粉黛,長梳得整齊放在後頭,並沒有挽起。
曦澤無神的雙眸動了動,見她下跪放下東西叩,曦澤深吸一口氣,道:“皇後,這幾也辛苦你了,你若是哭累了,就回自己的宮裏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不要太勞累了,這幾,也不必過來請安了!”
王寧暄抬起上半身,微微垂著長睫,直直的跪好,並沒有看他。
曦澤這才看見,她的雙眸種的像雞蛋那麼大,不過短短三的時間,她已經憔悴的不像樣,仿佛生了一場大病。曦澤心頭升起淡淡的憐惜。
曦澤默默歎息著,道:“不必跪了,起來吧!”
那聲音有著沉重的滄桑感,像已經厭倦了漂泊的遊子,站在大海邊默默的歎息。前方無路,生命仿佛就要就此停息。
王寧暄跪著一動不動,仍然沒有起身,也沒有話。
曦澤淡淡掃了一眼,那地上盤子裏放著的仿佛是鳳印和鳳冊,曦澤的臉色越的不好。沉著臉,問道:“皇後,你要做什麼?”
這一問,十分的鏗鏘,仿佛有薄薄的怒氣纏繞其中。
王寧暄臉色哀傷淡薄,仿佛陷入了絕境,找不到一絲救援,她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一般,道:“母後已經去了三了,這三,不知道母後過得好不好?臣妾日夜擔心,夜不能眠,再多的淚水也不能表達臣妾心中的痛苦,母後離世,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沒有照顧好母後,不能讓她老人家平安長壽,是臣妾當皇後的失職!臣妾無顏麵對皇上!然而,皇上寬仁,顧念夫妻之情,沒有對臣妾降下處罰,但是,臣妾心中甚愧,母後在地下不可以沒有人服侍,母後生前,便一直是臣妾服侍在側,如今也理應由臣妾繼續服侍,請皇上恩準臣妾,去底下服侍母後,直到永遠!臣妾願戴罪立功,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好母後,讓她有衣有食,不必擔心受怕,請皇上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