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顧睿宸抱著她,了好多好多話,可是她一言不發,眼淚卻不聽話的一直流。臉上的淚痕幹了又濕,一整夜,顧睿宸沒有一刻鬆開懷抱。好幾次,她意識模糊的時候,都心疼他想勸他鬆手,她知道他的手臂一定早就麻痹到沒有知覺,可是一想到他的話,她又狠心的不想理他。
蒙蒙亮的時候,顧睿宸輕輕喚醒她,幫她洗澡,換了幹淨睡衣,溫柔又心。
顧陶陶依稀聽見有人來,從客廳傳來話的聲音。顧睿宸進來,吻著她的眼角,柔聲:“我要出去一趟,乖,等我。”
顧陶陶閉眼假寐,她知道顧睿宸在等她睜開眼睛,看看他,可是她偏不!
琢磨著他應該已經離開,顧陶陶才起身,換上原本留在這裏的衣服,走到客廳才發現,家裏不是隻有她自己。
顧思聰回頭看見了顧陶陶,繼續翻著手裏的雜誌,“醒了?”
“你怎麼在?”
“還不是你男人咯,怕你一人想不開,高薪聘請我來看著你。要,還真挺劃算,看你一,掙得可比工資多。”顧思聰煞有其事的。
顧陶陶當然知道她在開玩笑,世界500強企業高管,為錢折腰?可是她笑不出來,走過去坐在顧思聰旁邊的沙發,雙眼無神的喃喃:“別逗我了。他現在打算一腳把我踹了。”
顧思聰挑了挑眉,放下雜誌,伸了伸懶腰,“有點兒餓了,咱姐倆吃早點去吧,然後去做個spa,買身兒新衣裳,春要來了,就得有個春的樣子。”
見顧陶陶不動,顧思聰過去拽她,“走吧,你看你哭喪著臉,這麼不吉利。男人,你就得讓他知道,你不是沒有他就活不了的,他要是踹你,那你就先一步把他給踹了。”
“姐!”
“好好,最後一句我收回,走啦!”完,顧思聰費勁兒的把她拉起來。這些,她又是生病,又是擔心受怕,幾乎沒出過門,人也憔悴了許多,都快不是那個光鮮亮麗的姑娘了。
每個女人的心裏,都有一個購物狂。
她們倆真正的殺紅眼了,那種程度堪稱洗劫,可把專賣店的導購姐們樂壞了。
輾轉數家店,四手早已經是滿滿的戰利品,顧陶陶那些情緒雖然沒有完全消散,但也好很多,她承認和顧思聰出門是對的,如果繼續待在家裏,她真的恐怕再度抑鬱。
剛踏進一家店,顧思聰的步子便停了下來,隨後而來的顧陶陶一個沒刹車就撞了上去。
“喲,巧了,狹路相逢。”顧思聰聲音裏是濃濃的戲謔。
顧陶陶繞開她,看見了已經在店裏落座的唐妙,接著顧思聰的話茬:“勇者勝。”
唐妙也看見她們,那一瞬間臉色經曆了幾重變化,最終,提著身邊的紙袋起身離開。
顧思聰環胸,睥睨的唐妙,對顧陶陶:“來曆不明的錢,花著就是不踏實。”
顧陶陶沒什麼,這是了然於心的輕輕笑了笑。
唐妙低著頭從她們身邊經過,從她緊握紙袋手背上的青筋,就能看出她此刻有多麼隱忍。
但是又能如何?
唐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沒錢,沒靠山,已經沒有話的底氣,更沒有和她們拚的資本。父親鋃鐺入獄,丈夫刑拘未歸,資產被凍結,所能依靠的勢力都一一倒下,她竭盡所能的湊錢,甚至賣掉所有奢侈品,可依然是冰山一角。
顧陶陶和顧思聰一起回家,沒有人問起她頭去了哪裏,為何夜不歸宿。大概對她的行蹤早已心知肚明。
顧思聰透了消息給她,家人已經默認了她和顧睿宸的關係,隻是反對他們現在在一起。他們和顧睿宸的想法一樣,暫時分開。
晚飯後,奶奶提出讓顧陶陶陪她散步。從她和顧睿宸的事情被知曉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和奶奶一起散步。潛意識覺得,奶奶要和她什麼。可是她卻想拒絕。
大伯開口:“去吧,陪奶奶走走,別總是窩在家裏。”
大媽也附和著:“廚房正在煲湯,等你們回來正好可以喝湯。”
顧陶陶安靜的點頭,和奶奶一起出門。
奶奶還像曾經那樣,拉著她的手。奶奶的手掌溫熱幹燥,但是歲月讓她的手上滿是滄桑,枯老幹瘦。顧陶陶反握著奶奶的手,偏頭看著奶奶微笑。
“陶陶,是不是還在怨奶奶?”
顧陶陶搖頭,“沒有。”
奶奶輕笑出聲,“騙子,從大年初一之後,你就不願意和奶奶散步,也不願和奶奶多話,不出門的時候,就把自己關在房間。然子,你自閉起來的樣子,和得病時候很像。實話,奶奶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