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節課很快就過去了,陳靖華急迫的跟著同班同學一起扯著喉嚨喊“謝謝老師”,等老師一出教室,馬上就背起書包跑到隔壁(1)班找秦笑他們。

我慢條斯理的收拾書包,把紅膠袋裏剩下的炸魚給了後桌的邱來娣、邱盼娣姐妹。我現在和她們兩個成了好朋友,除了跟兩個表哥,就是跟她們最好了。

“笑笑,我們家做了韭菜粫,明給你帶幾個煎好的。”姐姐來娣接過,真心的。(粫是用老糯米粉做皮,就像餃子一樣,可體型比餃子要大很多。餡是用五花肉丁煸出油來,再把切成末的韭菜加進去炒熟,調料有五香粉、醬油、鹽。如果家裏條件相對寬裕的,會在餡裏麵加入炸好的花生米、魚肉、蝦米、馬蹄等等。一般都是過年時吃。)

“好的,謝謝。”我笑著答應,有來有往,這樣才會有交情。“你們家這個時候為什麼做粫呢?”

“因為家裏麵今年地裏的糯米收成很好,奶奶和媽媽很開心,就想著給我們做頓粫來吃。”盼娣嘴快快的回答,家裏的收成好,來年應該不用借米了,趕在冬之前把番手上,明年三月份就有三月薯吃了。三月薯比六月薯好吃多了,又甜又糯的。

“真好呢,那你們趕快回家吧。”聽到盼娣的話,我也很開心。在鎮上的河流彙集處滴了一滴清泉,這樣整個鎮的農田都能用到,加上河流又都是活的,巡回循環著,既可以讓作物生長得更好,又可以改變鎮上無論好幾代人如何改變都有點貧瘠的地質。就算國家派人來抽檢水質,反正有神廟的前例,鎮上的水質比別鎮好也是應該的。反正稀釋了的清泉要查也查不了什麼出來。

“笑笑,再見。”來娣、盼娣也不逗留,畢竟心裏也急著趕回家吃粫。

我收拾好書包,表哥在旁邊也不幫忙,隻是用老師發的粉筆頭在桌上默字。他已經被我“自己的事自己做”深刻改造了。

“郭亮、秦笑。”陳靖華一直在教室門外站著不敢進來,第一節課的課間十分鍾他過來,被大表哥的麵癱冷到了。所以這次他學聰明,等全部人都走了,高年級的上課鈴響了才叫人。

“等一下哦,我們馬上好了。”表哥頭也不抬的回答,手裏的粉筆繼續動著,默著五年級的課文鳥的堂的重點段落。

我背起書包,跑到教室外麵的水龍頭洗手去。陳靖華跟了過來。

“你也洗嗎?”我濕了手,拿出外婆給我包的一塊上海藥皂塗擦上兩下。看到陳靖華站著身邊,便讓開水龍頭給他洗。

陳靖華沒想過下課後也要洗手的,大家在學校一般隻有吃完早餐趁著洗盤子才會順便洗一下手。所以看到我讓開水龍頭有些呆滯了。看我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下意識的就擰開水龍頭學著我濕了手,我拉過他的手,把藥皂給他塗抹了兩下。

“搓洗吧。”我把藥皂放在粗糙的水泥洗手台旁邊,賣力的搓著手掌、手心、手背。

陳靖華看我洗得賣力,便也學著我的樣子,搓洗起來。我衝了手上的泡沫,把水龍頭擰緊。再從裙子裏抽出毛巾抹幹手。看了他一眼,好吧,今就給他用一下好了。不過,今晚回去得用熱水燙上幾次。

“謝謝。”陳靖華低頭看我握著他的手給他擦幹水,嘴巴咧開傻傻的笑著,這個動作除了媽媽給自己做過,就隻有秦笑了,嗬嗬……

這時是下午三點多,陽光比正午的時候柔和了一點,不過還是很炙熱的,幸好有時不時吹過來的秋風,涼快多了。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在長長的水泥走廊上顯得有點耀眼。

“老爺子,你陳家這孩子怎麼樣?”校長周同不敢再在學校什麼了,自從秦笑的爸爸來學校找過他,不用派人保護秦笑。自己和梁老爺子就被震到了。自己和梁老爺子做的都是私下安排的,他怎麼就知道了?看來他絕對不隻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呀。

現在自己和梁老爺子談話都是在梁老爺子家裏的書房談,把所有人支走,然後讓梁老爺子的部下在屋外守著,他們才敢談話。

“陳家這孩子不錯,挺聰明的,就讓他給秦笑做個夥伴好了。”梁老爺子坐在書房窗前的竹藤搖椅上,他的書房不大,東西也少,裏麵隻有一個簡陋的木書架占滿著整塊牆壁,和一套木桌椅,加上他的竹藤搖椅。

陳家是開國元勳一門的,據自己查到的信息是這個陳家隻是開國元勳拜同個祠堂的,連血緣都衝到淡得爪哇國去。陳家那個男看來真的是被神廟的井水引來的,畢竟他妻子的病真的看到無處可看了。中央醫院都下了通知書讓他們回家等死。

他也是看到了電視上的報道才來的吧,雖國家是把神廟的井水科學化了,但不可否認那井水確實對一些病很有效果,並不僅僅是感冒發燒這種病。

現在他的兒子跟秦笑剛好是同年級,自己也和中央領導商量過了,就算這個陳家男孩不是元勳的正宗後代,但他老爸可也是從部隊出來的,混到團長級還是挺有本事的,所以他做秦笑的夥伴是可以的。自己不介意把他培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