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曼是開著自己的白色寶馬來上班的，而且她好像也不是很在意這裏上班的鍾點兒，也沒有誰管她。
這個人的性格就像陽光一樣，當她燦爛的時候，照的人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不過要是她過於熾烈了，也會曬的你受不了。
最關鍵的是，陽光不會因為你喜不喜歡就適時增減紫外線含量。
費曼喜歡誰，就全心全意地對他好，有的時候不分場合，不分地點，甚至還會讓人誤會，要是有什麼傷心事兒，哭一場，就算過去了。
這就是她，所以當金泰跟她笑笑牽著手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免不了有異樣的眼光落在他倆身上，可是費曼沒有鬆開她的手，倒是金泰，別扭得不得了。
在一樓分開以後，金泰回到了值班室，他揉了揉笑的有點兒發酸的臉，坐在桌子邊的椅子上。
他很少跟女孩子話，跟一個隻比自己大五歲的姐姐了一中午的話，更是難得。
費曼是個很懂得談話藝術的人，雖然是在搞科學實驗，可是她並不木訥，正相反，她的思維像飛奔的兔子一樣敏捷，談吐也非常不凡，更懂得如何讓兩人之間不至於尷尬，所以這跟金泰以前想像的第一次跟女人約會的場麵完全不同。
但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金泰從兜裏掏出一個透明塑料袋。
那是費曼送給他的。
金沙。
金泰順著窗戶看外麵。
上班時間過了幾分鍾了，沒什麼人再進來。
很冷清。
金泰拈起一撮，到底這還是金沙，所以他很心，把雜誌墊在下麵。
這一撮金沙全沾在手上，這是完全違背任何物理常識的。
隻有很少的幾粒掉在雜誌上。
跟中午的時候碰到的情況又有一些不同。
一絲涼意從手上傳來，然後漫延到手臂，肩膀……
在周身走了一遭以後，涼意消失。
金泰舒了口氣，總算沒再一頭栽倒。
手上沾著的金沙已經消失不見，雜誌上留有一點兒黑黑的粉末。
他又朝右手掌心裏倒了更多的份量。
就好像融化的冰雪一樣，金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著。
涼意更甚。
經過大腦的時候，本來因為吃飽喝足有點兒昏昏欲睡的頭腦為之一醒。
像在腦子裏倒了桶涼水，整個人都精神了。
金沙不見了，剩下更少的一撮像粉塵一樣的東西。
金泰轉了個身，對著牆，朝手掌輕輕吹了一口氣。
“呼……”
粉塵飄揚在空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一袋金粉沒多少，隻是一會兒的功夫，就都化成灰了。
金泰再次像以前那樣握緊拳頭。
但是他失望了。
力氣確實是挺大的，可是沒有長進。
那就是不是這方麵的。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金泰從腰帶裏把那把藏在腰帶扣裏的格鬥刃拔出來。
於露送給他的，她的教導還記在心頭。
她現在還好嗎？
金泰心裏一暖。
是她叫他簽了那些差點兒讓他在監獄裏蹲一輩子的文件，可是金泰不恨她。
要是把飛亞外貿公司比作一個火坑，搞成現在這個樣子，龍金城的引誘算一半，另外一半，是金泰自己主動往裏跳的。
金泰把格鬥刃橫著放在眼前，用兩手食指摁住刀把和刀尖，眼睛出神地望著。
曾經感受到疼痛的抓取已經不能再帶給他任何痛感了，就連心理上的痛感都沒有了。
刀尖——
金泰馬上就發現了刀尖處的不同，它在變。
變得金燦燦的。
那是手指碰到的地方。
金泰所幸用右手的三根手指在刀片上從頭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