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遼河煤礦是華夏數一數二的大礦,剛被發現的時候甚至還有露礦脈,幾十年的開發以後,這裏早已經進入了地下作業。
還隔著幾公裏,同車的人就早有準備地弄了塊毛巾捂住口鼻。
漫的煙塵撲麵而來。
金泰後悔了。
“叭……”
拉煤車迎麵而過的時候,揚起了漫的黑灰。
“咳咳咳……”
金泰劇烈的咳嗽著。
馬彪倒是早已經適應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金泰的肩膀,大聲問,“兄弟!還吃得消吧?”
金泰咳的都快喘不上氣兒來了,可是還是比了個大拇指,“沒事!”
“嗬嗬嗬嗬……”馬彪有點兒幸災樂禍地笑。
又過了快半個時,拖拉機終於慢下來。
滿是黑灰的地上立著一個勉強可以叫門的東西,門框上有一個原來是白色的牌子。
“和盛隆煤炭公司。”
“下車啦,下車啦……”馬彪招呼著,搶先跳下車。
就都跳下來。
這裏一切都是灰蒙蒙的,隨便什麼東西都落著一層灰塵。
金泰跟在兩個人身後跳下車以後,下半身就基本全是浮塵了,從遠處看,更像是一個降落人間的妖魔,周身烏雲籠罩。
他四下看了一眼。
隆隆響的地方有一台黑乎乎的機器,連著一條傳送帶,傳送帶的另一頭就是一個用木樁支撐著的礦洞,黑石頭不停地從裏麵運出來,對於在這裏工作的人來,那些石頭不管是煤還是別的什麼,都隻意味著一件事——錢。
北邊更遠處海拔一百多米的山包上隆隆聲更響,灰蒙蒙的空氣好像紗帳一樣包圍著它。
“那裏就是大遼河煤礦,”馬彪走到他身邊,“真他馬的,那裏才是真正的聚寶盆哪,儲量比我們這兒高60%以上,而且可以達到優質煤水平的有90%左右,可惜輪不到咱們嘍,走吧。”
“要下井嗎?”
金泰回過神兒來,因為他想起了項懷章,還有他那堪比皇宮的辦公樓,幾乎很難想像,就是這樣一個煙霧籠罩的地方換來那樣一個金碧輝煌的玩意兒。
馬彪搖頭,“你開玩笑吧?才來就要下井?沒受過訓練是會死人的!”
兩個工頭兒站在剛來的人中間,把人分成兩撥,一撥往選礦機那兒送,另一撥往幾輛車那兒派。
“祝你好運啦,兄弟!”馬彪拍拍金泰的肩膀,在他耳邊悄聲囑咐,“凡事忍為上,別仗著有把子力氣就逞英雄,這裏可不是城裏,報警都沒人理的。”
看到那兩個工頭兒有點兒粗魯的動作,凶神惡煞的表情,金泰大概有點兒明白了。
城裏混,靠頭腦,在這兒混,靠的是拳頭,誰拳頭硬誰話。
想想項懷章那暴發戶似的樣子,那老子能從這樣的環境中崛起,當真是有點兒本事的。
可惜再有本事,也架不住造化弄人。
“別發呆了,快去幹活兒!”一隻帶著線手套的大手粗暴地拽了一下金泰,“去右邊!他馬的,當一四十塊錢白給你哪!”
金泰朝前一個踉蹌,有心發作,不過還是忍下了。
馬彪的叮囑還在耳邊。
更重要的,他又產生了那種熟悉的“渴望”,這種感覺在他第一次吸收金礦沙裏的金子時產生過。
選礦機的另一邊是堆的山一樣的石頭山,石頭的顏色跟煤塊兒有所不同,有的發白,有的發黃,還有就是跟煤很像的煤矸石,反正不是煤應該有的樣子。
在開煤礦的人看來,這些全是廢物,因為他們即沒有提取其中資源的設備和技術,也不具備相關的資質,而且這些東西已經快把中間的通道都堵上了,一溜的大貨車正等在門外,由車裝上石頭,開出門裝在大車上,把石頭撒到更遠的地方。
金泰把衣服領子豎起來,擋住差不多半張臉,緊趕幾步爬上山,彎腰抱起一塊差不多幾十斤的石頭就往車上扔。
“咣啷……”
這一出兒把監工的工頭兒嚇一哆嗦,“你馬的,輕點兒!把車砸垮了!”心下卻暗自吃驚,這貨好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