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錦從豐田車裏走下來,踱進區。
門衛正在被兩個製服警察圍著,驚魂未定地敘述著他所知道的經過。
一輛長安奔奔和一輛金杯麵包車被打開,晾在路邊,現場調查人員正戴著白手套仔細地取證。
“哢嚓……哢嚓……”
相機快門不停地摁動著。
再往裏麵走,就會看到越來越多的警察,正在積極走訪著每一戶居民,搜集哪怕一點兒物證。
劉晨光靠站在一輛救護車邊,腦門兒上貼著一塊紗布,神色平靜。
鋼管、西瓜刀,一件一件被不斷地從樓道裏清理出來。
緊接著,一具一具的屍體被抬出來。
梁錦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麼太大的轟動,警察們對於這位來到這裏,幾乎無所作為的上級已經全然無感,自顧自做著自己的工作。
梁錦來到劉晨光的麵前。
周圍的警察看到他的到來,都趕緊離開這裏,好像他是瘟疫一樣。
“感覺挺好吧?”梁錦笑著問,指了指雜亂的現場,“冼周的背景你一定調查過,怎麼還是搞這麼大呢?”
劉晨光默然地看著。
最後一個人是戴著氧氣麵罩被抬出來的,是那個金泰剛衝進屋,靠在牆角肚子受傷的家夥,他的命可真硬,一直挺到現在還沒死。
在醫護人員的照看下,他躺在移動擔架上,出了單元門。
但是在他的頭撇向劉晨光的時候,眼神裏透出了一絲絕然,他猛地一扯麵罩,從擔架上跳起來,撲向一個正拿著一把西瓜刀經過的警察。
“哎,你幹什麼……”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傷的這麼重的人還有這麼大的力量,動作如此激烈。
拿刀的警察一個沒留神被撲個正著,兩人一起倒進旁邊的花壇。
傷員的手沒有去拿掉在一邊的刀,反而抓住警察腰間的手槍,拔出來,“嘩啦”一下,子彈上膛。
“放下槍!”
“放下槍!”
周圍的警察大驚,紛紛手忙腳亂地掏槍。
但是他們猜錯了,傷員搶到槍以後沒有打算逃跑,也沒有劫持麵前的警察作人質,而是把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十八年以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他猙獰地大吼著,然後扣動了扳機。
“砰——”
伴隨著一聲槍響,傷員倒地。
劉晨光的目光收回來,正好碰上梁錦帶笑的臉。
“你還真是挑了一幫能幹的手下。”梁錦略帶調侃地,“夠義氣,夠膽色。”
“不知道你在什麼,”劉晨光掏出一根煙,用一個劣質的一次性打火機點著,噴出一團藍灰色的煙霧。
“好像還有四個跑掉了,”梁錦笑的跟貓咬了似的,“你猜他們是不是也這麼夠義氣?”
劉晨光轉過頭,叼著煙,把雙手舉到他麵前,“來吧。”
“幹嘛?”梁錦“不解”地問。
劉晨光居然也笑了,“不就等著這一呢嗎?你知道冼周的存在,可是你沒動手,讓我動手,你知道我肯定不會用警察裏的朋友,現在我玩兒砸了,輪到你上場了。”
梁錦收起笑容,掏出手銬,“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劉晨光嗤笑一聲,“瞅你那個人得誌的德行,憑你也配跟他們鬥,遲早會後悔的!”
“我們拭目以待吧,”梁錦把手銬銬在他的手上,“你的他們都是誰呀?”
劉晨光不話了。
“哢嚓——”
這裏不尋常的動靜引起了現場警察的騷動,他們停止自己的動作,靜靜地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