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梅連忙躲到一邊,任由那個年輕人衝向水桶。
金泰在此時則拿出一根軟管,用桶接了些汽油,灑在木屋上。
“你幹什麼?”何梅不懂。
“落水的人需要指示目標,”金泰頭也不回,“他們不知道該往哪兒遊,黑再加上情緒失控,會有很多人遊錯方向,而且警察想要找到這裏來也不容易。”
“謝謝——”最先上岸的年輕人一邊抖,一邊拿起麵包往嘴裏塞,“這裏是哪裏?”用的是西班牙語,還夾雜著一點兒不熟練的英語。
“聖巴巴拉,”何梅。
“該死!”年輕人罵了一句,隨後帶著祈求的語氣,“能帶我去圖森嗎?”
“恐怕不行,先生,”何梅拒絕,“那樣我就犯了走私人口罪,我會在監獄裏呆上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所以恐怕你要自己想辦法,往北邊,175公裏以外。”
“呼……”
木屋被點著了,海灘上一下子亮起來,就在離岸不遠處的地方,一艘漁船撞在就算白也不容易看清楚的礁石上,還有更多的人本來正在朝著更遠處的海邊遊,看到火光以後,紛紛聚攏過來。
金泰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他扭地頭,正好看到那個剛才得救的年輕人正目露凶光地盯著那輛越野車,鑰匙就插在上麵,但是何梅擋在它前麵。
何梅的手機在此時響了,她剛拿起來要接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突然暴衝而起。
金泰早有準備地用腳踢起一塊石頭,砸在他的腿上,然後幾步趕過去,一腳把他踹飛。
何梅在這時才慌張地朝後退了幾大步,撞在車身上。
“滾!”金泰斷喝道。
“錚——”
回答金泰的是一支亮出的刀子,年輕人紅著眼睛,“讓開!我需要那輛車!”
“你不需要,”金泰冷冷地站在那兒,看著麵前這個衝動的家夥,“離開——”
“呀——”年輕人怪吼一聲,朝著金泰用力刺去。
金泰直接大咧咧地用手握住他的匕,一步沒退,另一隻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啪——”
年輕人打了個轉斜著飛出去。
公路上有警笛聲,一閃一閃的紅光讓剛剛上岸的人看清了現實,實在走不動的隻好絕望地躺地海灘上,還有點兒力氣的則跌跌撞撞地朝著公路的另外一側跑,那邊是一望無際的荒漠。
“都站在原地,等候救援!你們體力已經透支,往前幾十公裏都沒有水,你們會死的……”警察顯然也不隻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了,一邊用高音喇叭喊著,一邊有幾輛車載著誌願者搶先衝向前方,堵住了上岸的人有可能的逃跑之路,這回就不是幫助他們了,而是要遣返。
那個年輕人等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兩名警察銬起來,他帶著凶器襲擊平民。
有時候,哪怕你已經陷入絕境,有些事也絕不能做。
“你的手沒事吧?”何梅臉色蒼白地過來。
金泰把自己的手掌張開給她看,“為什麼要幫助他們?有時候任他們自生自滅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他們也是為了吃飯,”何梅雖然被嚇到了,可還是在為這些偷渡者話,“聽墨西哥北部有一個大型的連鎖企業大規模裁員,沒有工作,很快就有大量的失業者會用各種辦法來美國,隻是為了找工作。”
北部?連鎖企業?祖靈族的據點,那些血族想幹什麼?
金泰腦中的警鍾敲響。
“可算找到你了。”
熟悉的華夏語,熟悉的語調,金泰明顯看到何梅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誰在話。
李久年跟在警察後麵,不緊不慢地走到車邊。
“砰砰……”
有人在拒捕過程中試圖搶槍,可美國的警察沒那麼好話,兩個偷渡者被打倒在地,還在試圖逃跑的人老實了,紛紛蹲在地上,抱著頭,再不敢亂動。
金泰眉頭也沒有皺一下,根據槍聲響起的位置,調整著身體的方位,把何梅緊緊護在懷中,他能感覺到那瘦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李久年有些歉疚地看了她一眼。
“有何貴幹?”金泰冷冷地看著他。
李久年還是笑的那麼和氣,“談談,有關陶潛的。”
“最好是,”金泰的臉色沒那麼好看,“到目前為止,在你這兒我的損失最大,一點兒好處都沒得,不管你要跟我談什麼,我要開始開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