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一聲歎道:“果然不愧爭鋒之名,既起幹戈,又興爭鬥。初時,我在界之中,雖偶有紛爭,但是世俗武者行事,還尚禮尚德。如今,跨界而入此世,已有一年多,雖久在門中未出,卻也可窺一斑而見全豹。此界真修,名為修道之人,卻從不見其所修之道在何處,種種離奇紛爭,或是為名,或是為利。世人隻道神仙好,名利依舊忘不了啊。”
蕭離這一大通感歎聽到玉霄真人眼中,她一聲冷笑,道:“還未瞧出,你子居然還有這般心思。別我等不過是凡間修士,就算真已待詔,飛升諸之中,亦不過重開一輪回。道途有限,爭渡者眾,爭道,爭法,爭寶,甚至爭人,凡此種種,都不可幸免,若是手中長劍不利,早晚必有身死道消之時,更何談大道。”
蕭離喟然一歎,道:“此也正是我如今所思,道祖傳道德五千言於世間,開此世道門,隨後又有諸多典籍出,才有我輩修道之人。可是修道之人行徑,如何又像修道之人。我如今一步步往下走去,卻是心中堪憂,並非憂生畏死,而是擔憂大道錯途,迷津難返。”
玉霄真人一彈手中長劍,緩緩道:“修行之途,最重薪火相傳,我等不過剛上道途,不照前人之法,何以修行,貧道雖然自視也高,但還沒有在此時開一路修行之法的本事。日後修為有成之日,若是發現道途已誤,未嚐不可斬出一片新地,更勝你在此間杞人憂。”
“祖師的在理,倒是我想多了。”蕭離點頭,雖然心中仍不是很讚同玉霄真人之言,但是其畢竟是大道前賢,修為遠勝自己,辯駁無益,隻待來日再論是非。
玉霄真人淡淡一笑,也不管蕭離心中到底作何所想,道:“三年之後,門中大比,你若是能在彼時奪得玄光弟子第一之選,便可得賜經羅觀法三日,還有四經七功之一相授,你回去之後,還得好好謀劃。”
聞聽此言,蕭離不禁苦笑:“果然是世事難以兩全嗎?自己才此間盡是名爭利鬥,不合道旨,卻又割舍不下對門中至法之念,真是可笑之極啊。”
蕭離別了玉霄真人,不過三日之後,就有其門下道童過來,言道蕭離可去枯榮洞玉真人處采凝地煞。蕭離得了消息之後,也不停留,便往枯榮洞而去。
玉真人所居,乃是萬千峰島極北之處,名喚晨夕峰枯榮崖。蕭離前來拜訪之後,見到此處竟有僧人蹤影,不禁嘖嘖稱奇。要知道當世僅存三大洲,東衡洲為道門所據,太玄太白兩派分據東西,太玄派鎮壓無盡海域妖魔水怪,太白派立派西陲,擋其他如佛門神道等修行之人東來門戶,使得東衡洲之上,幾乎全為道門修行之輩。
此間出現僧人,卻是讓蕭離驚奇,但也不以為怪。玉真人成就的枯榮洞本就是佛道同流,門下自有修行佛法之人。隻是枯榮一脈果如玉霄真人之言,甚不待見於他,僅有一個道童出來招呼,引他前往生死煞氣所在。一路之上,道童從不主動與蕭離搭話,唯有蕭離問,他才作答。
蕭離一路跟著道童,不多時,便來到此地一處靈脈之所,道童遠遠指著靈脈,道:“前方那處便是師兄所求地煞,請師兄自便,煞成之後也自離去便是。”完道童打了個稽首,便先離去了。
蕭離看著道童神色態度,心知自己不招他待見,也不以為意。他一路向前,感覺此處不愧是生死煞脈之所,氣機十分詭異,生中含死,死中孕生,就連靈氣都是彼此摻雜,難分彼此。蕭離來到煞脈中心之處時,見到裏間有一口煞池,從裏麵殘存痕跡來看,顯然這道煞脈已被人用過幾次。不過好在此脈靈機充沛,供給蕭離凝煞倒也綽綽有餘。
走到煞池中央,蕭離盤腿坐下,運轉《清寧平章書》中所言凝煞之法,引動周圍濃鬱的生死煞氣,緩緩與自身法力靈氣相勾連。他那清寧靈氣本就中正平和,受生死煞氣一刺激,便即如同煮沸了一般,難以存留。
蕭離見得此景,心下一緊,此番煞氣等級太高,他的清寧靈氣完全容納不下。又試了幾回,卻與方才無二。正無計可施之時,蕭離靈機一動,引動冥寂玄通元氣,橫亙在生死煞氣與清寧靈氣中間。隨後將外間生死煞氣緩緩引過來,經過了冥寂玄通元氣這一層之後,煞氣少了不少,倒是生死之氣更見精純,與清寧靈氣一勾連,便融合到一起。蕭離連忙開始運作《清寧平章書》中凝煞之法,洗煉自身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