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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洲演武,下震動,無論是否武道修行之輩,皆欲入夏都觀此盛會。
春者,地開辟之端,養生之首,法象所出。春發冬藏,皆是大祭之時,今次大夏之祭,不祭,不祭祖,乃招下之眾,共祭武道聖者。
大夏之都,四無絕塞,一片坦途,與尋常國都所居,背靠險隘,易守難攻不同,其自建都之時,大夏太祖便言:“大夏之勢,當以霸王道雜之,王道施於內,霸道施於外,但有來敵相犯,以身相阻便是,何須關隘這等無用之物。”
萬載以來,大夏攻伐四處,屢豎強敵,自群妖夾縫當中殺出一煌煌朝,自然來犯夏都之敵亦是不少。這等大敵,也確然非關隘可擋,唯有夏皇室一脈,武道高人層出,以身為城,擋諸方來敵。
如今夏都當中,各方來人不斷,蕭離眼觀此景,頷首讚道:“不愧大夏風景,萬邦來朝,殊為不同。”
蕭離自從知曉大夏將有下論武之會,便告辭顧族而去,來此地一試機緣,欲看能否得見武道聖者。與其同行之人,還有顧青,奉其師之名,遊曆夏都,一會下武者。
比之蕭離,其更是初次出得深山,花花世界,大千萬象,如臨夢境。其性子赤真,每見驚異,也不加掩飾,喜怒全然於心,聞聽蕭離之言,在旁一笑:“原來先生也沒有見過這般雄奇壯闊之城啊。”
蕭離喟然一歎:“我本起於毫末人世,後來雖在外遊曆數載,所遇城池不少,無論人數建築,卻均遠遜此處,其果不愧‘萬載夏都,帝下之城’美譽。”
“萬載夏都,帝下之城”乃是昔日一位真人遊曆夏都之時所言,此帝非指人世帝王,乃指帝,此為讚頌夏都之貌,可稱帝在下界所居城池。
······
下論武,來輕巧,然如何論武,何人來論,卻是極為緊要。武者修行與他道不同,其輩極重聲名,往往為一時意氣,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大夏此處為了這下論武之事,耗費不少心血,在夏都之中,建有不少論武台,台上以武會友,但有自覺有一道之長,或是功法,或是招數,或是戰力,均可上台,坐等下武者來鬥。
一時之間,大夏處處論武台旁,皆是人影憧憧,滿城武者或是到此試試拳掌,或是到彼觀觀刀劍,更有幾處論武台,專為自創武道功法之人所設,彼處少有人能登台,但凡有登台之人,則必有人報於大夏皇室。夏皇聞聽有此輩,則會親自遣人來請,入宮論武,據聞彼輩可於夏宮之中直等武聖相召。
蕭離與顧青每日間遊走諸方論武之台,觀下武道奇絕之才,已有數月之久。旁的未發現,夏都倒是傳出了三大奇才之名,三人當中,有兩位是與蕭離有過瓜葛之人,正是大夏冠軍侯聶鋒與平帥府李傲。正直武道方興未艾之時,聶鋒與李傲當真是如日中,再加上凡俗文士出身的風信子,甚至有好事者稱其輩為武道三基柱,代表武道希望。
論武台有百個之多,每座台上,皆有所長。蕭離與顧青均好劍術,倒是時常來此鬥劍之台。
鬥劍之台,顧名思義,唯鬥劍術,餘者不理。武修用劍,與道門修士飛劍不同,其手中長劍極少離手,更似凡人鬥劍。自然,此中所謂論武,皆是指武道三初境,搬血鍛骨煉髓,若有脫胎或是法相之輩,另有他處所去,卻非蕭離等人可知。如今設台已有數月,此時仍敢上台相鬥之人,俱是非凡之輩,等閑不及。
高台之上,正有兩人相鬥,這兩人劍術極妙,讓蕭離也是眼前一亮,沉醉其間。這二人劍術,一灰衣男子劍光點點,細密如織,劍招如羅地網般散布,似乎滿座高台之上,處處都有其劍光劍氣化成巨幕,或疏或密,或虛或實。另一黑衣人劍勢則雄奇如嶽,寥寥幾招,帶有無盡之意,渾然厚重,對方出招雖是繁雜淩厲,變化多端,卻被其輕易擋下,神情悠然。下方之人,偶有叫好之聲傳來,更多的是神情專注,直視高台,未敢輕忽。
蕭離輕聲一笑,對顧青道:“青姑娘劍術極高,可知兩人高下?”
顧青看了看台上,略一沉吟:“這兩人劍術,倒是頗為相反。灰衣男子劍術變化萬端,收發自如,劍氣縱橫,無息無止。至於黑衣人更是化繁為簡,深得大巧若拙之道,後勢勃然欲發,該是更勝一籌。”
蕭離聞言,微一點頭,後又搖了搖頭,不置可否。顧青一見,俏臉上笑靨如花,言道:“怎麼,我所言有何不妥嗎?”
蕭離回道:“你未有錯,但是誰勝誰負卻是難,這灰衣男子劍勢綿長,神色安定,不得還有壓箱底的後招未出。”
兩人話之間,後方有一道粗獷聲音冷笑道:“豎子輩,不過鍛骨修為,竟敢妄言煉髓高人劍術,當真可笑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