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與顧青齊回頭後看,見是一布衫漢子,與台上兩人一般,俱為煉髓修為,豹目環眼,手持一把闊劍,看向兩人神色嘲諷。蕭離不以為意,如若未聞,倒是顧青最不慣別人譏諷,當即回道:“有甚可笑的,劍術高低豈由修為強弱而定。照你這般,這鬥劍台也無需再設了,大家憑著修為排出高低即可了。”
周旁猶有人在旁聽幾人對話,聽了顧青之言,都不自覺莞爾而笑,武修能上台一戰,必是極要麵子之輩,怎會以修為壓人?便是其心中有此念,卻也不敢使出,高台後方,那名脫胎武者可非擺設。
布衫漢子臉上一紅,似敢羞惱,怒道:“倒是牙尖嘴利的,就是不知道手上功夫怎樣。”話之間,其還冷冷一撇顧青手上長劍。
顧青也不退讓半分,往前一步:“誰怕誰,待這兩人退下,我等不妨上台一戰,看看誰是嘴上功夫。”
“好,好,不想現在的輩都是這般猖狂的。”布衫漢子冷哼一聲,望向台上,低聲道:“希望到台上之時你也可以這樣。”
顧青初出茅廬,師門又是當世武道頂尖,向來未曾屈服於任何人,又豈會還怕這隨意碰上的布衫漢子,當即手扶劍柄,躍躍欲試。其隨蕭離來夏都,每見武者,凡修為相若,多會上前邀戰,鮮逢敗績。今日上台一試煉髓武者劍術,卻也是其心頭所願。
見此兩人幾句話功夫,便已決定上台相鬥,蕭離僅是微一歎氣。這顧青雖是奉其師之命與自己同來夏都,可自己於她,非尊非長,情急之時,恐怕還需其相助,故此未有一言相阻。最重要是修行之人,無論是哪一道,皆要順應本心,一往無前。顧青性子嬌直,甚合武修之道,遇強越強,也不該相阻於她。
高台之上,那鬥劍兩人此時形勢似乎也已明朗,黑衣人劍勢越來越強,如排山倒海一般,壓向灰衣男子。灰衣男子見勢不妙,忽的眼中異光一閃,雙瞳之中,各有一道劍光射出,正向黑衣人雙目而去。
黑衣人本勝券在握,乍逢此變,躲避不及,雙目同時一痛,瞳中冒煙,血流不止,其大叫一聲,丟棄手中長劍,雙手捂住眼睛,不住呼嚎。
見此一幕,下方之人議論紛紛。
“瞳中劍,這便是武道神通嗎?”
“好狠的手段,如此一來,那黑衣人算是廢掉了。”
“不過是一場鬥劍,竟下此狠手。”
······
灰衣男子聽得下麵之語,眉頭一皺,冷喝道:“武道修行,艱難困苦,玉汝於成。成道途中,不是他殺我,便是我殺他,不過是毀去雙目,還未取他性命,有何可的。”其話語之中,一副理所應當,又回頭看了看黑衣人,淡淡言道:“如何,薛漠客,我等相爭數十年,最終還是我勝了吧。”
黑衣人薛漠客嚎叫幾聲之後,便自停下,一臉漠然,似乎剛剛雙目被毀之人已不是他了。其聞聽灰衣男子之言,喃喃道:“是啊,是你贏了。這等神通,恐怕非數十年不能修成。你前些年時常敗於我手,卻從未用過,直到此刻才用出來,範長功,你真是好心思,好手段啊。”其話之時,趴倒在地上,兩手不斷摸索,終於摸到自己適才丟棄長劍。將長劍在手中緊了緊,此人也不再話,蹣跚著往台下而走。
望著薛漠客遠去背影,範長功臉上一陣掙紮,終於還是歎了口氣:“此次與以往不同,聖人出世,下論武,論武台上,凡是前三之屬,均可得見武道聖人,指點修行。這等賜良機,我又豈能相讓。”
大夏早就有言放出,百座論武高台,凡入前三,皆有機緣麵見武聖。眾武修得知這等消息俱是興奮難言,當世甚至亙古第一武聖,豈是尋常可見,但有本事之人,都摩拳擦掌,欲要奪得一處前三之席。
二人鬥罷,顧青與那灰衫壯漢對視一眼,各自冷哼一聲,灰衫壯漢朗笑一聲,大踏步登上高台,衝範長功笑道:“範兄神通不凡,已勝了不下十場了,不知下一場,可否將這鬥劍抬讓與某家一用。”
範長功衣袖一擺,淡淡笑道:“有何不可。”完便一振衣袖,下得台去,其正往四周而視,欲觀薛漠客去處,卻未發現其蹤影,隻得長歎一聲,數十載相交,似敵似友,一朝反目,日後怕是非你死我活不可了。心中雖這般考量,範長功卻未有半分後悔,便是再來一次,其也不會手軟。大道途中,機緣之爭,豈可輕言退讓。
見到灰衫壯漢在上方朝自己招手,顧青俏臉一冷,比鬥劍術,誰又怕得誰來。其嬌叱一聲,飛身而上,抽出長劍,淩空斬向灰衫壯漢。(元旦三,加班加了兩,真是醉了。關於欠的章節,一定會想辦法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