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貪了吧?你一個人又拿不完的!”周帥氣惱的回嘴,繞過羅耀祖到了另一邊,拽住了最上麵的一個武器箱,一拉箱子蓋,把箱子拽翻了,立刻裏麵的銀元瀑布一樣流下來。
周帥也和羅耀祖剛剛一樣,紅了眼睛,隻不過他是纏了腰,將上半身做了口袋,那就抓起大把的銀元往自己工作服胸口裏塞,不停的抓,不停的塞,嘴裏念叨著:“車付!不,房子付!不,半款!不,我要全款!全款!……”
“你大爺的!”那邊的羅耀祖眼見阻止不了了,也紅著眼,繼續拚命往褲腰帶裏塞銀元,誓要比周帥拿得更多。
冰涼的銀元貼著赤|1u的胸膛,擦著大腿,若冰雪在身體上堆積,帶來越來越多的刺痛和寒冷,但是卻讓男人們更加的熱血沸騰,一直到開始從褲腰帶裏溢出,一直到開始在領口滾落,誰也不願意停手,依舊拚命的塞著,銀元沒有增多,男人們膝蓋邊的水花卻依舊不停,那是帶不走、卻依然要裝、不得不掉落的銀色玩意砸出的水花。
水花,水花,曇花一現,曇花一現,寂滅無痕,寂滅無痕,繼續盛開,繼續盛開,他們寧可永不止息,永不止息。
但是太累了,越來越累,銀元越來越沉,原來能一把一把的往衣服裏摟,慢慢的變成隻能抓滿手;慢慢的又變成隻能拿幾枚,但是即便這樣,周帥和羅耀祖還是一邊盯著對方,一邊不停的努力去拿。
越多越好。
越來越累。
胳膊都抬不起來了,開始氣喘如牛了,但是兩人對視的通紅眼睛裏依舊烈火熊熊,從未衰微。
終於意識到再也拿不了更多了,羅耀祖怒視著周帥,喘著粗氣,一手死死揪住褲子,另一隻手哆哆嗦嗦的捏起一塊銀元,艱難的掀開上衣胸口筆兜,示威般把銀元裝進了最後能裝東西的口袋;
周帥回應了一個鄙視的眼神,他也想去掀開上衣的筆兜,但是羅耀祖做得他做不得,以為上衣已經被撐的像個麵袋子了,胸口筆袋被裏麵的銀元漲得死死的,現在得用一隻手死死揪住領口保持形狀,否則一鬆手就有銀元從領口流出來。
於是周帥一樣示威般的,艱難的拿起一塊銀元,對著羅耀祖亮了亮,然後塞進了嘴裏咬著。
還對羅耀祖得意的使了個眼神,意思大約就是:看什麼看?又不是你的銀元,老子一樣有多少拿多少!
“你妹!”羅耀祖報以一個憤怒的眼神,又憤怒的伸出凍僵般的手臂去拿銀元,要還以顏色。
然而就在這時,咬著銀元的周帥嘴裏突然出“吱”的一聲慘叫,接著一股綠煙從嘴巴裏冒了出來。
周帥就覺得嘴裏有東西撓自己的舌頭,下意識的感覺是蟲子,本能的就張開了嘴吐了出去。
羅耀祖隻見那塊銀元被周帥吐了出來,但卻沒能掉下來,好像有根刺一樣掛在了周帥嘴角,順風搖晃,銀元半邊都焦黑了。
然後那銀元伸開了八條腿,蜘蛛般開始貼著周帥的嘴唇、鼻子往上爬。
“!”感受著蜘蛛腳扒著臉的感覺,眼珠子朝下翻著、瞪著越來越近會爬的銀元,周帥眼裏的血紅再也不見,化為滿目的驚恐慘白,長大了嘴,卻連尖叫聲也不出,整個身體不再受控製,動也動不了了。
“!”看著這一幕,那邊的羅耀祖也驚得張大了嘴巴,但是這個驚恐之下的動作好像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他感到自己軀體被凍僵了,一樣動也動不了了,就連那聲驚叫都被凍結在胸腔裏。
演員石像般凝立不動,舞台與觀眾席一片死寂。
好久。
終於,掌聲響起。
但,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