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迪點了點頭道:“都是自己人,我們和他們一樣都是自己人,那麼也就是他們是不是傻子,取決於我們。”張佑赫沉默,似乎想明白任迪到底想什麼。
任迪接著道:“他們為理想而戰,為理想而最終獻出生命,因為這個世道不公正,想要改變,一個簡簡單單的願望。數十前他們和我們一起為一個目標奮鬥。他們和我們,現在他們已經用證明了他們遵守當初我們聚在一起的諾言。”任迪的目光逼視著張佑赫道:“我們現在還活著,還沒有證明,如果他們識人不明,他們就是傻子。”
張佑赫啞然了,這個問題太沉重了。然而任迪不依不饒的道:“我們最初的願望推翻壓迫著,讓勞動者可以盡自己可能的將財富不受到私人掠奪。現在我們趕走的也就是那些過分的到極致滿足私人占有控製欲望的掠奪者。當皇帝與老爺都趕走了,我們的願望就真的實現了嗎?”
張佑赫道:“當共和國建立後,一切壓迫不平等的製度都會被掃除。我們的願望會實現的。”任迪輕輕的笑了,任迪道:“人啊,終究是一種很複雜的動物,當自己感覺到冷了會按照動物的應激性找暖和的地方睡覺,當自己餓了會找吃的。為了繁衍後代,會被荷爾蒙激素刺激的求偶。為了血緣上的感情會對子女照顧。一旦人無所限製的時候,會盡可能在自己麵前擺滿好吃的,住上大房子,找幾十個養眼的美女,當自己離去後,將王冠傳給子孫後代。
當共和國建立,決定國家資源的權利在我們手上,我們最初願望的敵人,將是我們自己的欲望。那時候,我們和現在躺在這裏的人還是自己人嗎。那時候我們會不會嘲笑現在躺在這裏的人是傻子呢?”
張佑赫道:“紀律不容許違反。”任迪道:“紀律是死的,是用處罰禁止人越線的。有時候處罰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
任迪再次環視了一下四周,看著一雙雙年輕的臉龐。道:“英靈還沒有遠離,把所有的團級幹部在這兩都叫過來,到這裏陪我們的朋友拍最後一章照片。總有一些事情我們是不能忘記的。
他們是不是傻子取決於我們,如果我們在海外有了個外國國籍保障,玩幾個蘿莉,即使所謂的革命宣揚的再怎麼動心。那麼在戰場上倒下的人就必定是傻子。”
張佑赫臉上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道:“明白,長官。”準備轉轉身離去之前,突然對任迪道:“長官,大家跟著你,從來享受不了戰勝的感覺。”看著張佑赫離去的背影,任迪道:“這場戰爭,對這個位麵的這個民族隻是一場變革的門票。付錢應該有快感嗎?”
跟著任迪打仗即使勝利也沒有戰勝的感覺。這是紅色共和軍軍官統一的感覺。戰後和死去的戰友最後的合影,同時對戰鬥的理想再一次做宣誓。這個儀式叫做英靈見證。
人對對某事某物重視程度往往並不取決於這個事物在他人眼中的價值,而是自己為其追求而付出的代價。不要錢聽的課和要錢才能進入門檻中站在邊角上聽的課。假若兩堂課的內容相同。但是重視程度絕對是後者較強。江南人和陝北人麵對馬桶滴水的態度也絕對是兩種態度。
當追逐的理想過程中,目睹了身邊朋友倒下。即使之前對該理想在不屑一顧,再次麵對的話,這個理想已經被鍍上了一抹神聖。因為心所係,背叛已經沒那麼容易了。
任迪在這裏做的一切,自然很快傳到了趙衛國這裏。看了電報上良久,歎了一口氣道:“他走心了。都走心了。”
軍隊凝聚力,一隻可以承受百分之九十以上死亡率的軍隊,要麼是被權威恐嚇到極限的到極限的軍隊,這樣的軍隊難有自主性,一旦權威被打倒,很容易垮掉。而另一種,則是不能背叛的責任。頭可以斷,指揮官可以被滅,軍隊依然為理想而戰。這樣的軍隊是非常難纏的,你會現,你在陣地前方將他的指揮官斬,馬上就會有新的成員主動承擔責任。營長打沒了副營長上,副營長沒了參謀長上,參謀長沒了下麵的連長上。當理想被戰友一次次用生命貫徹後。這才是一支鋼鐵意誌的軍隊。
如果任迪現在一年前,有了經驗,可以鑄造出這種軍隊。然而是鑄造而已。可惜任迪在一開始就伴隨這隻稚嫩的軍隊成長。任迪現在是融入其中。如果現在軍隊是一把劍,任迪不是鑄劍師,而是在劍之中。
英靈見證也隻有戰場上的這一代工農黨人才有的儀式,後來的黨員最多是黨旗宣誓。
夕陽落幕下,李悠然拿到了自己的相片語氣低沉的道:“現在我是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