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瘦的身材,比薑柔還矮了幾分,看起來就是一個孩子,但是在薑柔心中,易雲就是家中的男丁,是未來能撐起這個家的男子漢!
握著薑柔的手,易雲能感受到薑柔此時激動的心情,因為她手心灼熱,手指在輕輕的顫抖著。
麵對未來的死亡,麵對部族的不公,薑柔不可能指望誰給她出頭,她隻能自己站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麵對一群魁梧大漢。
一時間,場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易雲和薑柔的身上,一時間有些愣神。
沉寂了一會兒,幾個負責發糧的壯漢突然大笑起來。
“他就是你家的男丁?哈哈哈哈!”
“丫頭,你沒見過男人吧,要不要老子給你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男人。”一個男人淫邪的道。
“一個連毛都沒長的屁孩,還是個瘦猴子,我屁孩,你開襠褲脫了幾啊?”
幾個大漢哄笑起來,薑柔臉通紅,握緊拳頭,而在她身後不遠處,領糧的民眾也沒有人幫她出頭的。
部族裏的統治層,雲集了族內所有的精壯勞力和戰士,實力強大。
胳膊擰不過大腿,何況他們飯都吃不上了,哪會去管別人的閑事。
“咦,我想起來了,這屁孩前幾不是死了麼?”
在部族裏,死人根本不算什麼稀奇事,何況易雲也沒什麼地位,他死不死,關注的人也不多。
“沒錯,我知道他,他就是個病秧子,身體弱的不行,一陣風就吹倒了。”又有一個人附和道。
“誰我弟弟死了!”
薑柔像是一隻母豹一般盯著話的大漢,完全不成比例的身材對比,就像是一隻黃鶯對上一隻成年禿鷲,可是薑柔依舊緊咬貝齒,寸步不退,甚至她的目光之中,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那就像是某種野獸的目光。
很難想象,一個柔弱的女孩能迸發出這樣的目光。
薑柔的手,緊緊的按在背後,她的粗布衣服裏隱匿著一根又細又長,宛如竹棍一般的東西,那是薑柔做的一根箭矢,她偷偷留下一根箭矢,為的是防身!
麵對薑柔的目光,大漢皺起眉頭,顯然是被薑柔激怒了,他作為部族裏的執事,戰士預備營的成員,在部族中地位極高,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頭老虎被一隻貓挑釁。
“黃毛丫頭,你瞪什麼瞪!再瞪把你眼睛挖出來!”
大漢惱怒的道,可是薑柔依舊緊咬貝齒,站在大漢的麵前,她不能退,因為今要不到糧食,他們沒有活路。
她手中的箭矢握得更緊了,幾乎就要抽出來!
“這丫頭有點意思!”這個時候,在一個幹淨敞亮的房間中,一個身穿銀色軟甲的少年坐在椅子上,透過窗子,麵帶微笑的看著薑柔和大漢的衝突。
這銀甲少年紅光滿麵,氣質過人,加上他鮮亮的穿著,跟外麵那群苦難的貧民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她身上竟然藏了一根箭,做箭的材料發下去都是清點過的,做出來的箭,哪怕是次品也要上交,也不知道這丫頭是怎麼藏起來了一根箭,看她的樣子,恐怕是真的有勇氣拔出箭來跟人拚命。”
“她要是拚命會被痛打一頓,結果會很慘。”在銀甲少年身邊,站著一個師爺模樣的老者,他恭敬的道。
“不錯,不過不拚命,她恐怕也多半要餓死。”銀甲少年頭也不回,“告訴我有關這個女孩的事情。”
那師爺模樣的老者行了一禮,道:“回公子的話,她叫薑柔,是我連氏部族的下等女眷,她和她弟弟原本都不是連氏部族的人,是外來落難的流亡者,偶然來連氏部族落腳的,數年前她弟弟易雲的母親病逝,兩姐弟便成了孤兒,按理他們兩個孩子沒了母親必死無疑,但這薑柔卻讓人意外,她年紀雖,卻能獨當一麵,竟然在這亂世中不但養活了自己,還養活了弟弟,硬生生的支撐了幾年時間。”
老者的語氣十分恭敬,他竟是對整個連氏部族上上下下千餘口人了如指掌。
一般的大部族,根本不收難民,隻有部族會收,事實上這是部族人口的主要來源,不過難民的地位,要比部族的原著居民低下很多。
“她竟是外來的女子。”
少年似是自言自語的,嘴角微微的彎起。
從剛才的幾幕場景中,他發現,薑柔身上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質,不清,道不明,不似貧苦家的孩子能有的。
而且薑柔容貌清麗脫俗,在受苦受難的部族,見到一個清麗的女子太不容易了。
這樣一個看似美麗溫柔,骨子裏卻倔強果敢,來曆還有些未知的女子,激起了連成玉的興趣。
“公子,您該不是看上了這個女子了吧?”老者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位連成玉公子,在族內威望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