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把子年輕的時候,是整個牧城縣最出色的獵人。
但是,他今年已經六十三歲了,歲月不光帶給了他蒼白的須發,也帶走了他曾經引以為豪的力氣;雖然他還能拿得動刀,但是握刀的手臂,已經斷了……
“你們憑什麼殺人!”渾身浴血的老獵人,用剩下的左手撿起地上的長刀,怒聲喝問!
“少爺,直接殺了吧。”五年前,接蘇定離開白山鎮的管事,抬頭看看色,有些焦急卻還是恭敬的道。
時隔五年重新來到白山鎮,管事也有些感歎;當年他是來這裏接人,接蘇家的少爺,今他是來這裏殺人,陪蘇家的少爺;當然,此刻眉飛色舞的少爺是真正的蘇家大少爺,不是當年那個雜牌貨。
“你急什麼!”蘇家大少爺蘇燦,一臉不耐煩的瞟了管事一眼;隨即興奮的揮手道:“斬掉他的左手,千萬別讓他馬上死了。”
管事一臉無奈的皺了皺眉,夫人交代他務必快速消除痕跡;沒想到路遇少爺去莽山獵狼,知道此事自然要跟來,殺狼哪有殺人好玩;他不敢掃了少爺的興致,隻能希望那個老頭失血過多快些死去。
蘇燦和管事的身後,是一隊全副武裝的蘇家護衛,對麵是白山鎮驚恐無助的村民。鎮口靠近路邊的十幾戶人家,已經躺在血泊之中;老刀把子渾身浴血站在村口,正在和一名蘇家護衛拚命。
蘇家的護衛,顯然身手比一個老獵人高得多,如果不是少爺要看血腥的過程,十個老刀把子也被他殺了。輕鬆避開老獵人的刀,護衛在村民驚聲尖叫嚎哭聲中,信手一刀斬斷了老刀把子的左手……
“接下來斬腿!”蘇燦興奮的滿麵紅光,開心的道:“哈哈,果然比打獵好玩多了,先斬左腿,再斬右腿……”
管事失望的看著老刀把子歎息了一聲;他真怕少爺一會還要斬耳朵鼻子什麼的,這讓他十分的為難,夫人交代的可是要他盡快。
蘇燦身邊一名背劍青年,滿不在乎的瞟了管事一眼,撇嘴道:“你不用急切,等少爺盡性,我出手就是。”
管事聞聽大喜,這是夫人安排給少爺的近衛,他不是普通的護衛,而是正經的仙師;隻要他願意出手,飛劍一出,那些凡人自然轉眼殺光。
“既然雲林仙師願意出手,那我自然就放心了。”管事恭敬的道。
雲林倨傲的微微一笑,他如今正處在煉氣二層的關口,隻要讓蘇燦開心,求他從夫人那裏給自己討一顆蘊氣丹,自己就能突破煉氣三層的關口。
管事放下心事,自然準備陪少爺一起欣賞這出好戲;他也想知道已經被斬掉雙臂的人,再被斬掉雙腿,還能不能活下來。
管事沒有看到老刀把子怎麼死去,他絕對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比老刀把子先死。
所以人突然感覺到,腳下大地一陣顫動,一聲淒厲悲憤的長嘯,突兀在官道上響起;官道上塵土飛揚滾滾而來,一道身影裹在其中,奔雷一般趕到,從蘇家護衛的背後直撞而入。
五十名精銳護衛,每一個都是世俗中難得一見的高手;兩國交戰如果有五十名這樣的高手結陣,恐怕連戰車也無法撼動;此刻卻如同被巨石砸開的湖水一般四散飛濺。
散開的是僥幸躲開的護衛;飛濺的是被撞上的護衛,全身已經如同爛泥一樣酥軟,有幾個還在半空中就已經死去。…,
管事成為最後一朵飛濺的肉花;他還在興奮的等待老刀把子的死亡,無邊的黑暗就突然籠罩了他所有的意識。
那名和老刀把子交手的護衛,正要揮刀斬斷老獵人的左腿;就聽到身後一陣驚呼慘叫,隨即身子一輕,被人抓住脖子拎起;護衛驚恐的轉頭,看見的是一幅溫和疏朗的笑容。
“刀叔!”蘇定看著雙臂齊斷,滿身傷痕的老刀把子,雙目厲光一閃,隨即一臉溫和柔聲道:“刀叔,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