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白天長,天亮得早,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郭三嬸和三叔就上門了。
崔元健眯著個眼,還沒清醒過來呢,“三叔、三嬸早啊,吃飯了沒?”
他想著郭三叔和三嬸今天肯定來的早,卻沒想到這麼早,他這才剛起沒一會,元康和小小還睡著呢,饅頭也才剛熱上。
“倒真沒吃呢。”郭三嬸笑著接過了話,“你家飯好吃,我和你三叔帶了個肚子就來了。”
吃自己家的飯卻給別人家幹活,回去之後肯定又得遭自己那倆妯娌的擠兌,婆婆也不會給她好臉色。
郭三嬸不想受那冤枉氣,拉著郭三叔就來崔家兄妹這裏吃飯了。幹活的時候多用點心,少往地裏落下幾根玉米棒子,就夠他們夫妻的口糧了。
“那感情好啊,饅頭已經餾上了,一會敞開了吃,管夠。”崔元健笑著將兩人迎進了廚房。
“行。”郭三嬸咯咯地笑了,“保準把你給吃窮了。”
“瞎說啥呢。”坐在一旁的郭三叔推了推郭三嬸,“你這娘們別胡說。”
他又扭過頭對崔元健說,“別聽你三嬸瞎說,她就是胡咧咧。”
崔元健笑著說,“三叔,我知道三嬸是和我說笑呢。”
“對對。”郭三嬸附和著,“我就是說笑呢。”
郭三嬸的臉上笑著,桌子下麵的手卻放在了郭三叔的腰上,掐了一塊嫩肉,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在郭三叔投來求饒的目光後,才怏怏地放下了手。
正好饅頭餾好了,嫋嫋的白煙蒸騰上升,崔元健就著鍋裏的熱水衝了兩碗雞蛋水,撈了一盤醃黃瓜,就把飯菜端上了桌。
“三叔、三嬸,先吃著,我再炒個菜去。”崔元健在圍裙上擦擦手,又去灶台上忙活了。
他打算炒個臘肉,掰棒子是力氣活,饅頭沒有肉耐饑,吃飽了才好幹活。
炒好菜之後,崔元健將崔元康和崔小小叫了起來,打發崔元康去喊郭大爺來吃飯。
郭三嬸吸溜著雞蛋水,嚼著玉米麵和白麵做成的二麵饅頭,感歎著崔家兄妹的小日子過的。
心裏歎一句要是分家就好了,可看看身邊的這個男人,郭三嬸覺著她還能忍,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忍你十幾年沒生下男丁還對你好的。
吃完飯後,坐著郭大爺的牛車去了崔家的地裏。郭大爺和郭三叔夫婦倆在玉米地裏掰棒子,崔家兄弟倆把他們掰好的棒子運到玉米地外的小路上,堆成堆,崔小小坐在玉米堆旁,利落地剝皮扔進一旁的竹筐裏。
‘呼呼’郭三嬸艱難地從玉米地裏鑽了出來,喘著粗氣,崔小小遞過個濕帕子。
郭三嬸擦幹淨手之後,崔小小就遞了一碟五香蛋和一碗綠豆湯。
這五香蛋是昨夜煮的,煮熟了之後把蛋殼挨個敲個縫,泡一夜就入味了,好吃還扛餓。
郭三嬸大口喝著,一碗湯很快就見了底,一個五香蛋更是兩口就下了肚,吃完之隨手一抹嘴,說,“小小,你們這地種下之後,是不是就沒來過呀?”
地裏的草已經連成了片,最高的比玉米杆子還高,不用想也知道是肯定沒有鋤過草的。而且地裏的玉米苗是一段一段的,竟是缺了苗沒有補,看來是播了種之後就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