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女子也注意到了洪寧襄披散著銀白的長發,目光立刻被她吸引了過去,在將洪寧襄打量了一番之後,她方才看向洪寧襄身邊的朱宸風,道:“白芨,女媧神廟外的封印是你解開的?”
朱宸風從紅雙的口中知道,自己的母親聖女花瑛被封印了前塵記憶,肯定不記得他這個兒子,他不怪她用這樣陌生的眼神看他,隻是看到她披散著白發的樣子,他胸口像是堵住了似的,點了點頭,道:“是紅雙放我進來的,她您在等我。”
花瑛將眼前男子重頭打量了一遍,白芨聖泉傳人已經來到女媧神廟時,原本她還不相信,直到白芨將一麵開鏡放在她眼前,讓她看到了鏡子裏朱宸風帶著洪寧襄一路闖進聖女殿的經過後,她才一點點接受了這個事實。原來白芨沒有騙她,她失憶之前,真的還有一個兒子?而且還是一位相貌俊美、氣質出塵的元嬰大能,觀他周身散發的氣息約莫半百的年紀,已經有這麼深的修為定然是個極為優秀的修仙者。
最關鍵是,他好像還有了心上人。
眼前這個白發女子想必就是兒子的心上人吧?
不然他也不會為了她,在地宮裏用自己的心頭血尋找聖泉的位置。
透過開鏡裏麵所顯示的景象,花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兒子對這個白發女子愛護得很,掏心掏肺地好,連命都可以不要的樣子。
花瑛想到這裏不覺有些來氣,冷哼,“我等你?你是我的誰?”
朱宸風一下子怔住了。
他來之前想過很多遍,如果見到了這個素未謀麵的生母,他一定會歡喜地走過去,喊她一聲母親。
卻萬萬沒想到,這個女人對他如此疏離,看上去她似乎是在等他,可是,她和他之間好像隔了一道塹,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容易跨越。
他這個表情落在洪寧襄眼裏,洪寧襄心裏就很不痛快了,憑什麼這個女人一見麵就對朱宸風這麼冷淡的態度,她本就是個容易衝動的性子,少不得就想替朱宸風維護麵子,對花瑛道,“這位前輩,請恕晚輩多嘴一句,白前輩方才也了,是您想見我們。既如此,前輩何必為難我們。”
花瑛拂袖坐回了軟塌上,姿態慵懶地斜睨了一眼洪寧襄,“你又是他什麼人?”
“我——”
朱宸風瞧見洪寧襄被嗆住了不禁急了,他知道眼下這形勢必須得有一個人妥協,不管這個女人認不認他這個兒子,他都得按禮數恭恭敬敬地跟她相認,他立刻拱手道:“母親息怒!她是孩兒的師妹。”
花瑛聽他急著解釋,更是氣怒,“這麼來,你此番來到這裏,最主要是為了幫她尋找聖泉,而不是來見我這個母親了?或者,你隻是順道來看我了?”
朱宸風愣了一下之後方才明白了她為何語氣那麼衝,看樣子他把襄兒帶過來一起見她是自己失策了,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麼否定母親的話,他突然發現她得一針見血,他好像確實沒有分清楚哪件事對他來更重要。
洪寧襄想到這些年朱宸風吃過的苦,憑什麼花瑛一見麵就這般指責他,雖然她知道花瑛是聖泉門的神裔後人之一,生擁有本源神力,自來就比她這種普通修仙者高人一等,可她相信她不是不講道理之人,立刻坦然地道:“前輩,我知道我不該多嘴,可我還是想跟您幾句實話。過去二十多年,長宸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為了查出自己的生母是誰,他判出了師門,甚至逃婚,他還在魔界被安玉堂挾持了多年,受盡了折辱。他若不是在乎您,又怎會跨越淵那麼危險的地方,跋涉數萬裏,來到這裏見您?”
“是嗎?!”花瑛挑眉,雖然不喜這白發女子如此口沒遮攔,但又不得不承認,洪寧襄字字到了她心坎上,她目光觸到了兒子鬢角的一縷白發,心裏沒來由得就是一陣煩躁不安,下意識地抬了抬手道,“你過來一下。”
洪寧襄瞧見這個脾氣古怪的女人好像終於肯通融一下了,立刻對一旁還站著不動的朱宸風道,“長宸,快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