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智每每口誦詩詞一類,他便能朗朗上口,在跟他寫詩情句意,他就能融會貫通,並不時的發出新的見解,比如,李不智有一對師弟們道:“亞聖曰:“下有道,以道殉身;下無道,以身殉道。”
又翻到《孟子·盡心上》篇繼續念到;“古之人,得誌,澤加於民;不得誌,澤加於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下。”白龍江此時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真的問道:“不智師兄,既然孟子告誡我們窮要獨善其身那為什麼還要我們去送死啊?”李不智每遇此諸如此類的問題常口不能辯,但心中對白龍江越發看重起來。
上完課後,就是去食堂吃飯。雖老霄頂上的飯菜沒有什麼葷腥,但是菜肴卻做的極為清淡爽口,令人胃口大開。
吃罷了午飯,稍作休息便被二師兄凶巴巴地趕到阮疃殿後麵的真武堂去修煉玄功。大師兄領著念經都是照本宣科,勉強跟著念念,混混時間罷了。而二師兄則不然,稍微想偷懶怠慢,便輕則嗬斥責罵,重則罰去砍柴挑水。於是眾人都戰戰兢兢,不敢偷懶。
練功原是分為內外兩種,內則是修真煉氣。外則是運用真元施展各種法術招式的法門和技巧。但雁蕩山一派曆來是重內修而輕外修的,隻要內修精深到一定程度了,便可以像白龍江的師傅青陽道人一般,最終步入陸地神仙之列,到那時候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絕大的威力,要招式法門便沒有什麼用處了。
所以,二師兄主要便是領著眾師弟們打坐煉氣,根據各人的進度傳授不同程度的練功口訣,並且隨時考察每個師弟的修行進度。
突然聽到孫康大喝道:“你這些練的是什麼?這麼久了竟然連凝氣都沒完成,平日吃幹飯去了?”白龍江向孫康話地方看去,隻見孫康正在對著一個個子矮的人在喝扯,他認得那是去年才入雁蕩山的名叫白龍江的師弟。
白龍江心中覺得委屈,隻是聲嘟囔道:“我確實是每都有練功,就連半夜都在練,隻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白龍江是知道這個師弟的,他每上床之前依稀看著那位師弟的房間燈還亮著,顯是用功到了深夜。
孫康素來蠻橫慣了,看他還敢唧唧歪歪在那兒嘀咕,不由勃然大怒,道:“你還敢頂嘴,是不是不把我這個師兄放在眼裏了?你信不信我罰你去砍柴跳水?!”那師弟被二師兄這樣一聲大喝,早已是淚流滿麵,就差嚎啕一聲大哭出來了。
“我二師兄沒必要吧,這位師弟卻是用功到深夜的,我每次上床之前都看到他還在用功呢?”白龍江此時插嘴道。
孫康一見師伯青陽真人唯一的關門弟子白龍江這時話幫了那師弟一下,頓時臉色鐵青,重重地哼了一聲,“怎麼,莫非功力精深的白龍江師弟有什麼見教嗎?他這麼久連凝氣都未達到,我這做師兄的兩句沒什麼吧。”白龍江一見孫康如此話,知道他是嫉妒自己了,為什麼自己這位後入山的弟子卻早已躍局第三代弟子之首,論功力,確是自己是第一,可是他若是知道自己有那麼悲慘的經曆,不知會如何感想。
“那你想怎麼樣?”白龍江道。
“也沒什麼,就是要罰他去後山砍柴挑水而已。”孫康道。
“那我幫他幹了,行吧,沒什麼可的吧。”白龍江向孫康道。孫康聽到此話陰陽怪氣地道,“行啊,就讓我們的白大師弟去吧,你功力那麼高,肯定會早早的完成任務的,嗬嗬。”孫康瞅了白龍江一眼不懷好意地笑道。
直到現在白龍江才知道為什麼青玄師叔的一眾弟子們為什麼一聽到砍柴挑水便人人臉上色變,為什麼孫康一聽到白龍江要去代替那白龍江去砍柴挑水會發出那麼猥瑣的大笑,原來所謂砍柴,是到老霄頂後山去砍那一片鐵桃木。那片鐵桃木相傳是雁蕩山祖師爺諾詎羅偌真人親手栽下的,那桃木似乎比鐵都要硬上幾分,原是製作法器的良材,若是製成桃木劍,比之鋼鐵鑄就的刀劍也不遜色,更有驅妖殺鞏能,端的是雁蕩一寶。因為生異材,所以也有些特性,若是用神兵利器砍伐,則為神兵中蘊蓄的殺伐之氣所染,便不能再做法器了。所以砍伐這鐵桃木需用尋常刀劍,且是沒有沾染過血腥的刀劍方可。一般受罰弟子須得砍夠三棵鐵桃木才算完成任務。
而挑水也是艱辛無比,挑水是將虛峰上的寒泉用鐵桃木製成的兩個大木桶挑了,倒在老霄頂阮疃殿旁的萬年蓮池中,一直到池水滿過池邊的青石條方可。而那寒泉冰冷徹骨,比之冰雪猶冷三分,若是挑水過程中潑灑在身上,便是一片凍傷。而那兩個鐵桃木桶卻是兩個尖底桶,一路三十餘裏不能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