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花一朵接著一朵朵、從樹枝上落下飄在半空中,也飄落在謝依依的身上,為她畫上了些許點綴,陽光下的她更加明媚動人。
很快,她就走出了梅林,來到了樹林中。但走的方向,卻不是白袍兒來的那個方向。而是另外一條小徑。這是通往山上的方向。
白袍兒回過身來,漸漸地放慢了腳步,不急不慢地跟在藍衣女子的身後。她已猜測到這位女子接下來要去何處。
那是位於這座山的山頂,一座孤峰。在這裏,藍衣女子將抱琴而坐,這一坐、就是一個又一個日夜。
時間流逝,初陽已高掛空中。隻是越接近山峰,哪怕是越來越接近太陽,這山裏的天氣卻是愈發地寒冷了起來。這女子身著藍裙、十分單薄,像是感受不到絲毫寒冷。
但白袍兒還是看出了,盡管謝依依這一路的爬沿、額頭上冒著熱汗,那一張薄唇還是有些發顫,但還是將懷中的黑羊抱的更緊,繼續向著上方攀岩。
這
座山並不高,但以謝依依的速度、爬上這山峰,還是用了半個時辰。她氣喘籲籲,單薄的衣裳根本無法抵禦這寒冷,嬌小的身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又因為這一路攀岩、渾身冒著熱汗,感到渾身發熱。
片刻後,藍衣女子伸手摸了摸黑羊毛絨的腦袋,彎腰將它輕輕放下。
“你在這裏四處走走,記住別跑遠。”
白袍兒來到這座孤峰、便望四周一眼。這座山峰方圓不過十平米,地麵上布著些許寒霜,也不見一株雜草,在這盡頭、也隻有一張布著露水的舊琴。
藍衣女子深吸了幾口氣、調整好了呼吸,向著那張琴走去,幾步之間、便盤膝坐了下來,抱琴望著對麵。
又是這一幕,女子抱琴、孤坐在山峰,視線望另外一座山峰,又或許、是望著那藍天,今日的天空極為清澈,白雲也在遠處,一眼望去、如同一麵玉鏡,照映著世間百態。
“她在這裏,一坐就是一天。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對麵。或許,她想有一雙翅膀、從這裏跳下去,翱翔天際、去飛得更遠,去尋找楚程哥哥。”
就在這時,那隻黑羊跑到了白袍兒的身邊終於開口了。
白袍兒眸光一凝,低頭看著腳下的小羊。黑羊像是看出了對方的狐疑,再次開口。
“我也很奇怪呀,每當癡仙抱著我,不論我怎麼叫喊,都發不出人話。可能當她抱著我時,我就是一隻羊,一隻會犬吠的羊。”
正當白袍兒要開口時,這天地間、忽然響起了一道琴音,音聲鈍重刺耳、回蕩在耳間。
黑羊追尋著那道聲音轉頭看去,頓時睜大了眼睛。
“不一樣了...這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一成的不變,竟變得不一樣了.......”
白袍兒看到、那名藍衣女子愣愣地看著手指,有一抹嫣紅綻了開來,順著指尖落在了琴弦。
許久,白袍兒看到那藍衣女子薄唇張動,輕聲地開口。
“他離去前說過的,若是依依在此彈奏一曲,這一曲順著風兒吹向了遠方,傳入他的耳間,他就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