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仙家客棧,有著四尊仙人,隱世於此。
但此刻,這四尊仙、身軀卻是止不住的顫抖。
他們的心空空蕩蕩,仿佛缺失了什麼。
“主公……..”
他們少了的是與某個人的一種聯係。那個人,對於他們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人,重要的甚至超過了自己的性命。
楚程離開了,收回了血奴之種。還了他們一場自由。不再受限於自己身亡,他們將一同陪葬。
這是青木,蕭言,甄不二,姚爽。昔年,楚程剛踏足蒼雲天,收服的血奴。
這四人與其它人不同,是對自己無比的狂熱,哪怕是沒有奴種,也全心全意的忠於自己。
自此離去之前,楚程決定收回奴種。哪怕是如今貴為九天十地共仙之主,今後之路、也充滿著危機。那萬年之約,也要分出個生死負。
唯有如此,在那個人麵前,才能掙脫桎梏,以死地換一場絕處逢生,換得一場勝。
客棧中,在眾鏢師駭然的眸光中,兩道身影出現在了,仙光滔天、照亮了這場黑夜。
二人死死地盯著桌上的玉瓶,微微轉頭,望向門外,隱隱明白了什麼。
光芒照通四方夜,哪怕是原本不見天地的暗渠,在這一刻、也被照亮了。
但十方八麵,卻是見不到想要見到的那道身影。
仙光繼而向著天穹行上,人們震驚當場。又有兩道仙光出現。一陣閃爍中,那四道身影,出現在了屋外,宛如人間的四顆烈陽。
光芒太過耀眼,但….鏢師們依然看到那四道身影,盤膝下跪,不知是在對何人跪地伏拜,叩頭。
“這一瓶月華丹,足矣讓他們挺過數次生死危機。”
事了拂衣,楚程在離開滄海大界時,還要去見最後一個人。
三萬年前,楚程閉關之際,指點了靈寶道尊一條明路。
真假之道,未必隻在於物。哪怕是能夠臨摹出空器,也終究是外物,而非自身之力。
當他看水是水,看己也是水。看這天地是天地,看自己是天地時,未必不能逍遙天地自在任由行,風雲攪動、也不沾身。
…….
有人踏遍萬千河山,座座星空。隻為了找尋合適自己的道。
三萬年,他終於知曉了、自己一直想要追尋的是什麼。
他一直想要追尋的是,是自己最敬愛的師兄。那個強大無比,以一己之力、平定黑暗動蕩的仙主。
師兄一直在此人的心中,故而他也要走師兄的道路,去經曆他腳下走過的路。
“吾為當世仙主,自當天下無敵,可鎮壓世間一切敵,跟隨我、吾不朽,爾亦不朽。”
四周、群山連綿。山中的溪流順延山腳,水尤清冽、明遊魚,能夠看到有綠葉隨著流水漸漸飄遠。
有一道身影,懸浮在山峰中,一身白袍隨風舞動,呼吸之間、有著氣吞山河之勢,整座天地,都因此而沉浮。
這是一名白發男子,模樣俊朗非凡,眉宇之間,又帶染著幾縷滄桑。
在男子的身後、有星河閃爍,仿佛這片星空,都是因他而存,因他而精彩。
一顆顆星辰,在男子的身後旋動,原若仔細看去,這並不是真正的星辰,而是虛影,但蘊含的星辰之力,並不比真正的星辰弱多少。
在這裏,更是能聽到陣陣風吹樹葉的聲音,仿佛在這星空背後,是花開滿枝,江河浪滔聲息不止。
這名白發男子,宛若九天上神,一舉一動,都能夠引起天地共鳴。
“我不信。”
不和諧的聲音,傳入男子的耳中,使之身軀晃蕩。
“小姑娘,你這就太過了…….”白發男子眉頭一皺,身後的天地異象、也因此消散了。
他是仙主,受萬仙朝拜。哪怕是滅境強者,見到自己也要無比虔誠的跪拜。
然而,他遇到了這麼一名女子。一名身著白衣,容貌秀麗之極、如名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目之間更是有一股書卷氣。
不管他如何解釋,或者使用驚天動地的道法,哪怕是剛剛翻手鎮壓一尊涅境後期的強者,也依然不信。
“這天下之間,除了仙主,誰能如此輕易鎮壓一尊玄境仙?”白發男子再次道。
“我呀。”白衣女子笑了,伸手撫發,抬頭望著麵前的人,說道。
“……..”
“區區涅境後期,鎮壓不難。換做我,也可以鎮殺。”女子開口,很是認真地道,不像是說謊。
在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第二步仙,皆可殺的清淡描寫。
“我們也相處了數日,你這女娃娃麼、長的的確怪好看的,本仙主既然看上你,並非貪圖你的美色。而是不知為何,見你便是心血來潮,想收你為唯一親傳弟子。”白發男子一聲輕歎,身落在女子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