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位於上京城南,屬於中檔住宅區,院落並不高大,府門也略顯陳舊,隻探出院牆的數杆修竹,青翠清爽,微微透出幾分書香之氣。舒嘜鎷灞癹。請記住本站
前麵馬車停下,沈文軒先行下車,接著是那沈府丫鬟,最後兩人一起將沈晴衣攙扶下來,這邊裴夜也翻身下馬,大步過去。
易傾南站得遠遠的,靠著牆根輕輕吐氣,走了這麼遠的路,累倒是不太累,隻是給氣得不行,反正他與未婚妻親親熱熱敘話道別,也沒她什麼事,非禮勿視避而遠之總可以吧?
其實最令她氣憤的倒不是讓她跟在馬車後麵走路,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騎馬坐車是主子的待遇,她一個小家丁,想都別想,但是這麼長的路,裴美人隻顧著策馬前行,與車窗裏的人眉目傳情,從頭到尾都沒轉頭過來看她一眼,這才是最可惡的!
他難道不知道她在今日之事上很無辜嗎?
一晚上沒睡好覺,早上起來興衝衝跑去飛鶴園找他,卻在裴寶那裏碰了個軟釘子,賠笑臉說好話全不管用,還是被趕了出來,她容易嗎?還不是為了在他麵前賺個好印象!
然後就被那夷陵皇子赫連祺堵個正著,連哄帶騙加綁架出了府門,硬是給拉進醉月樓去,赫連祺在樓下大吃大喝,她卻在樓上滴水未沾,然後還奮不顧身幫其打架,她願意嗎?還不是為了保護住在他府裏的貴賓!
她進府才多久啊,不認識他的未婚妻和小舅子也很正常,要是知道的話,就是拚得惹赫連祺生氣發怒,也要死死攔住,不讓雙方衝突動手,但她已經在盡力補救了好不好,沒見她一直在勸在拉嗎,看到藍蓮花被赫連祺當眾調戲,她樂意嗎?嗯,其實蠻樂意的。
好吧,就算他火眼金睛心如明鏡,察覺到了她心底那一絲邪惡的想法,所以秋後算賬,要嚴懲不貸,把她給了赫連祺,可是,這主子都換了,為何還要把她拉來當跳梁小醜,沒見她這一路上被街邊行人指指點點,議論個沒完嗎?
人家沈府家丁都遠遠避開,另尋捷徑回府,隻有她,傻乎乎跟著馬車走路,遊街示眾,同樣是家丁,同樣是主子,這區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她可不知道,沈晴衣極愛麵子,自然不會讓那一幹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沈府家丁跟著自己的馬車一路隨行,免得被人看見貽笑大方,遂令眾人抄小道回府,而且還不能從正門進去,必須走後門,遮掩身形,悄然而入,這也就是一眾沈府家丁人前消失的原因。
易傾南一會兒望天,一會兒看地,就是不去看那沈府門前的情景,心裏想著,這個朝代的男女大防還是存在的,盡管不是太嚴苛,但藍蓮花這樣的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恪守禮教,在街頭偶遇未婚夫,點頭招呼也就是了,應該不會讓其進門,更何況門外還這麼多人看著呢,便更拉不下這臉麵。
她想得沒錯,沈晴衣確實沒好讓裴夜進門,隻是福了福身道:“今日之事原是文軒性子魯莽所致,沒想到會惹怒夷陵貴賓,多虧將軍出手相助,才得以免除禍患,晴衣在此謝過。”
“隻是舉手之勞,不用客氣。”裴夜難得露出絲笑意,往不遠處瞥過一眼,隨即拱手作禮,“時候不早了,府裏還有事,就此別過。”
沈晴衣知道那夷陵皇子已經回了裴府,餘怒未消,肯定要發難,裴夜自當趕回去及時安撫,雖是不舍,卻也沒再說什麼,隻輕輕點頭,那沈文軒瞧著她的臉色,便朝裴夜笑道:“姐夫你難得來一趟,說什麼也要進去喝杯茶吧,姐夫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開始練武了,正說找姐夫討教討教呢!”
裴夜一挑眉,往他身上打量幾眼:“你?練武?”
“是啊是啊,練武可以強身健體,鏟奸除惡……”沈文軒邊說邊是搭上裴夜的肩,推著他朝大門裏走,說是請教武藝,其實就是個幌子,他哪有那閑心吃苦學武,還不是為了自家姐姐的終身大事,編出個理由來為兩人製造機會,沈晴衣是名媛千金,自然沒法把人領進家門,可是他沈文軒則沒有這個顧慮,隨便開口,不但不失禮,反而是好客的表現。
如此想著,正暗自得意,忽覺掌心一麻,像是被什麼刺中,酥麻的感覺直擊腋下腰側,半邊身子都癱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