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女人扔下去!”
“陛下——”
天光乍暖還寒,那池子裏還結著碎冰,這個時候人進去,少說要生場大病。
“扔下去!”
“是。”
沒人敢忤逆怒到極點的皇帝,幾人合力把青瑤扔進去,嘩地濺起一大片水花。
初春的水,帶著逼人的寒意,像是要將她的骨頭凍裂。
青瑤下意識地要掙紮,卻被男人下令摁住。
“不許她上來!”
趙稷殘忍地逼近她,壓低聲音。
“你這等低賤的女人,也敢肖想朕?好,朕便讓你看看,也許死了才是件幸事!”
他直起身子,抬高聲音命令。
“泡她個三天三夜,再令她親手趕製出鳳袍!記得,若鳳袍亂了一根線,整個繡房都得陪葬!”
宮人們連連稱是,大家都自身難保,誰也顧不上同情池子裏的青瑤。
夜裏,宣室殿掌燈,瑤貴妃姍姍而來。
“陛下,今夜緣何不來毓秀宮批奏折了?臣妾特意做了清心明目的湯,陛下你嚐嚐?”
青月今日特意穿了件白紗裙,趙稷平日裏最喜她這個打扮,說像兒時的她。
兒時?青月分外不屑,即使兒時的青瑤,也比不上她半個指頭!
憑什麼,聖女名額被她占去,就連那日小世子施粥時,明明她也在場,可他卻隻給青瑤賜了名字!
一想到從前,青月的怨氣更甚,卻笑得愈發溫柔體貼,替他捶背。
“陛下,累了吧。”
趙稷捏了捏眉心,隨手將一方彈劾新帝的折子扔到火盆裏,順便記下了那位大臣的名字,隨口便答。
“瑤兒,朕不累。”
他這次登基,的確名不正言不順。
但那又如何?他南征北戰,功高蓋主,先帝容不下他,處處想除掉他,他隻能先下手為強!
嗬,隨手從外麵撿了個孤女,玩弄過後,封為公主便賜給他做正妻?他忍辱負重,對那女人溫柔有加,任她做出傷天害理的事,等的就是這一天!
隻是沒想到,他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大舉進京的時候,先帝卻死在了她床上。
正好,一箭雙雕。
看到那女人絕望的神色,實在是痛快。
趙稷陷入了回憶中,突然被有人進來的聲響打斷,不悅地抬起眸。
“何事?”
那太監被看得顫顫巍巍,頭深深低下去。
“回陛下,繡房那邊傳來消息,青奴在池子裏泡了一夜,剛剛小產了,大出血,性命垂危——”
性命垂危?
趙稷瞳仁一縮,撐著龍塌便要起身,卻又在最後關頭頓住,懶懶坐了回去。
“這等小事也要與朕通報?若是死了便罷,以席子裹了,扔到城郊亂葬崗去吧。”
他壓下心口的悸動,告訴自己,那不過是情蠱的效用。
唯有青月垂下眸,眼底掠過一絲寒光。
青奴?那個女人,她還沒死?
看來,是她還不夠狠!